衫不整、发凌，行走间也一派懒散雍容气度。弟们还没开始上早课，谢掌门不用在意形象，赤脚坐到了窗的榻上，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
    然后一了来。

    ——竟是凉茶。

    谢夫人坐在窗，面前的案上摆了许多壳筹之类的。她衣容完好，云鬓雪颜，起床不知多久了，也没换一壶茶。甚至谢掌门坐到旁边，谢夫人也拧着眉盯着案上的壳看，没抬给夫君一个关切神。

    谢掌门掉桌上的渍：“过思过虑，小心折损寿命。”

    谢夫人笑了一：“不碍事。只是随便看一。”

    谢掌门便不说话了。如此时刻，弟不来，他提前醒来，却也不是无所事事。而是一会儿天大亮后，弟们便要前来请安。今日，是早已说好的山时间。朝剑门会在山等着他们，双方汇合后，再等到药宗的掌门罗起秀，最后一起去罗象门与罗象门的掌门赵琛见面。四大掌门汇合，将同去小玉楼。

    攻小玉楼，诛杀女瑶。

    当是他们此行的目的。

    屋中沉静，谢望手敲着案面，他喃喃自语般忽然开：“女瑶不能死。”

    屋中只有一个谢夫人，能听到他说话的，自然也是谢夫人。谢夫人沉目不语，听谢掌门：“女瑶难缠，要杀她，四大门派都得大力气。双方两败俱伤，才给朝廷提供机会。朝廷早看不惯四大门派越发膨胀的势力，早在寻借。朝廷多次暗示我想办法削弱其他三大门派……江湖势力，在朝廷里，不过是侠以武犯禁。朝廷对我真派的渗过，我早想摆脱。”

    “女瑶不死，四大门派还有个目标吊着。女瑶要是死了，四大门派无人压制，才是朝廷的中钉。这局面才是最好的，最安全的……我甚至还希望斩教更厉害了，多给朝廷一些压力。这样，真派才能摆脱朝廷。”

    “阿微不告而别，带程少主一起偷偷山……希望他听得懂我的暗示，别给朝廷这个机会。”

    消息有滞后，无人知朝廷已经改弦易辙，不再是以前的朝廷。谢掌门的判断基于以前的事实，消息不对等，判断自然会有些错。谢望掌门坐在案边，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许多话。他无人时往往喜自己跟自己说话，边说边想，好理清自己的思绪。这个时候的谢望，大约只有谢夫人日日见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