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说捧戏是件犯傻的事。”他轻声开了：“钱费力的好容易把人捧红了，结果经常是捧红一个跑一个。戏无义，攀了枝就不认旧人。”

    余至瑶了，随即答：“我给你们找地方。唱戏，我不拦着，不过唱完了，人必须回到我这里来。”

    余至瑶呼一烟来，仿佛是在解释：“一，一而已。”

    余至瑶笑了一：“不过芳卿应该不会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余二爷，不瞒您说，芳卿真就是我们班里的摇钱树了。上大小全指望着他呢。”老班主笑的很有分寸，又为难又胆怯，让人不能不怜悯：“我也知二爷疼他他，望他好。可是芳卿今年刚二十岁，正是大好的时候。吃苦受罪学了十来年的戏，刚唱红了就往退，也对不起他付的那些心血不是？”

    如此过了半晌，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客厅。杜芳卿微微笑着，显然是满心喜；余至瑶上打量了老班主一番，则是问：“唱戏何必非去北平？天津不够他唱的？”

    哑不以为然的转向前方，同时就见一辆汽车驶过之后猛然刹车，随即慢慢倒了回来。车门一开，何殿英探车，远远唤：“二爷！”

    哑吃惊的转过来看他，然而没有声。

    老班主苦笑答：“余二爷，您是有所不知。芳卿得罪了何老板，这么大的天津卫，真就没有我们唱戏的地方啊。”

    余至瑶不听戏，唱得好也不听。在楼上包厢坐了片刻，他只觉周遭又憋闷又嘈杂，台上也是咿咿呀呀怪叫不停，好像有人踩了杜芳卿的脖。忍无可忍的起走包厢，他带着后的哑楼站到园门，在清凉夜风中默默的雪茄。

    老班主有摸不清脑，但是没敢问，满心狐疑的发笑：“那……那多谢余二爷关照了。”

笑脸，想要把杜芳卿接回去登台唱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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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地上的白狗崽仿佛已经认人，连带爬的跑到杜芳卿脚边唧唧叫，又不住的张嘴去咬他那袍摆。杜芳卿弯腰抱起狗崽，起时向余至瑶递了个风。余至瑶会意，便留班主，带着杜芳卿去了隔房间。

    毫无预兆的清了清咙，他忽然很想和人说说话。低瞄着火红的雪茄烟，他的听众当然只有哑。

    烟雾在中打着转儿的呼去，留一辛辣香郁的滋味。他抬望向哑，哑面对着前方大街，正在发呆。

    余至瑶把雪茄送到中，了一：“我可能是……有动了。”

    话到这里，他溜了杜芳卿一。杜芳卿装聋作哑的低着——他唱戏，除了唱戏没别的本事；况且功夫学成了不亮一亮，也的确可惜；但他心里又恋着余至瑶，让他随着师父回北平去，他舍不得。

    余至瑶亲自去了天河舞台，要给杜芳卿找个园唱戏。天河舞台的老板也知杜芳卿是个好角儿，只是忌惮着何殿英，不敢轻易招揽。如今那场风波过去久了，又有余二爷亲自来说，他就乐得答应来。而杜芳卿闲了一个冬天，如今终于又有了登台的机会，便提前几天振奋神，加的吊嗓练功夫。这晚换上簇新的华丽行，他扮着穆桂英的角粉墨登场，甫一亮相便博得了满堂喝彩。

    哑看着他，看了良久，然后继续摇。

    哑对他摇了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