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候掳走杜芳卿——讨厌，非常讨厌。

    边的随从答应一声，连忙往何公馆打去电话。那边是一名青年接了电话，伶牙俐齿的答：“杜老板？不知哇，杜老板没来我们公馆呀！”

    随从放电话，转要向余至瑶汇报。哪知未等他开，余至瑶倒在沙发上，已经发了鼾声。

    余至瑶睡过半个小时之后，忽然睁开睛问：“芳卿回来了没有？”

    随从一直守在旁边，这时便是如实回答。余至瑶听闻此言，立刻打发手去寻找，随即闭上睛又睡着了。

    余至瑶难得能睡这样一个好觉。死了似的，连个梦都不。黎明时分他醒了过来，然而杜芳卿依旧未归。

    早上七八钟，有人在城边的大垃圾堆上发现了杜芳卿。杜芳卿脸上还带着戏妆，上却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。人事不省的躺在脏土秽上，他间一片血模糊，都红通通的拖了来。

    一个人看到了他，大吃一惊，立刻呼喊；于是更多的人聚集过去。忽然有人嚷：“杜芳卿！这是杜芳卿！”

    此言一，四周大哗——杜芳卿，名角儿啊！

    片刻过后，余家人和报馆记者们一起赶了过来。余家手凶神恶煞的抄着短，劈盖脸的四周打。有记者遥遥的对着杜芳卿拍照，然而未等摁快门，便被打手围住痛殴了一顿。

    周遭观众全被驱逐散开，有人用毯裹了杜芳卿抬车里。汽车发动起来，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。

    在医院里，苏醒过来的杜芳卿，见到了坐在床边的余至瑶。

    他趴在床上，先是着泪怔怔凝视对方，最后闭上睛挤一滴大泪珠，颤抖着嘴轻声说：“二爷，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余至瑶早上是自己刮的胡，心大意，刮破了，伤丝丝缕缕的疼。伸手拭去对方脸上的泪，他低声答：“我今天没事，可以陪你。”

    泪滔滔的来，杜芳卿咬着嘴，在枕上连连的摇：“二爷……我脏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话只能说到这里，再说也是丢人现。昨夜的凄惨苦楚，他一辈都忘不了——那么多人，那么多不是人的人！

    他是抛面的角儿，可是经过了这么一场，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再登台唱戏？唱得好也没有用了，有人捧也没有用了。

    再也别想着当红角儿了，再也别想着招人了。他觉不疼痛，只是无穷无尽的落泪。 从被窝里伸手来抓住余至瑶的衣袖，他摸索着又握住了对方的手——的握，握完之后，就松了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