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也养不好的话，还不如我这瘸的呢。我不耽误走路啊！”

    宋逸臣抬手挠了挠鬓边短发，顺带着上扫了张兆祥一，轻描淡写的说：“你还可以，不是很瘸。”

    余至瑶不知会有人对他的伤大发议论，独自坐在卧室床上，他在明媚的光中自得其乐。

    雪白的衬衫袖没有系纽扣，松散开来挽到肘际。左手举起一只玻璃药瓶，他凝神观察着瓶中两只小黑蚂蚁。小黑蚂蚁全是圆脑袋细腰大肚，相遇时碰一碰角，算是打了招呼。拧开瓶盖放一只，他由着蚂蚁在手上爬。

    他已经隐约猜了自己的状况——大概是恢复不到先前模样了，虽然先前也并不能算健康。

    风从大敞四开的窗来，是一温吞吞的柔和。两边的浅窗帘随风轻舞，一只金黄蜂飞来打了个转儿，嗡嗡的又逃去寻找朵。余至瑶的横抬手臂，看到小黑蚂蚁正在自己的手臂上急行军。睛平视了小黑蚂蚁的侧影，他发现自己每一汗都是小黑蚂蚁前路上的荆棘。

    看小黑蚂蚁又要爬袖里去了，他颤巍巍的抬起右手，很小心的起蚂蚁送回瓶中。

    他不寂寞，蚂蚁也是他的伴儿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，他持独自走楼去，坐在沙发上读报纸雪茄。凤儿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，愁眉苦脸的握着铅笔写作业。唉声叹气的在本上写标题，她自言自语的轻声念：“我的家。”

    她的家与众不同。暴躁野的父亲是懒得提的，叔叔是天第一大好人，倒是值得一写，可是在她心中地位太，反而不敢轻易笔。忽然灵机一动，她探用笔杆一戳余至瑶的小，轻声开唤：“叔叔！”

    余至瑶扭看她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凤儿认真的问：“哑叔叔有名字吗？先生要我们今晚完成一篇作文，我想写哑叔叔的故事！”

    余至瑶一笑，温和的答：“哑有名字。他姓苏，名叫苏如愿。”

    说这三个字后，他凭空觉了一奇异的陌生——他想天亿万人中，大概就只有自己还记得哑的名字，苏如愿。

    放报纸拿过凤儿的铅笔，他在报纸空白写了这三个字。右手很不得力，把字写得东倒西歪。凤儿盯着他的一笔一划，同时把字念声来。

    凤儿写的艰难，直到夜才算完成。而余至瑶正闹失眠，宁愿坐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。及至凤儿哈欠连天的收拾纸笔回房睡觉了，他才大喊一声：“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