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，在门开的瞬间直接弹坐起来。而张兆祥冲房，惊慌失措的大声说：“二爷，日本兵租界了！”

    何殿英有很多事要询问余至瑶，也有很多话要嘱咐余至瑶。急赤白脸的转上车调回家，既然路走不通，他就还得继续打电话！

    宪兵队的汽车也不行，封锁的命令是军发来的。他推门了汽车，想要步行，然而依旧不被允许。

    他真着急了——他知日本人已经将余至瑶看成了中钉。还有那个宋逸臣，谁知余至瑶到底有没有真的把他打发彻底？虽说这一年来没有见过此人，可万一余至瑶把他藏在了租界里面，那一旦事闹破，余至瑶可就担了杀的罪过啊！这回租界没了，“普天之莫非王土”，余至瑶又能躲到哪里去？

    何殿英所急的，与友所哭的，并不是一件事。友刚刚接到满洲来信，得知父亲和哥哥都战死了。而未曾生育的嫂则是被行征女队，要被送去上海军中充当安妇。依照她从小所受到的教育，父兄的殉国乃是无上光荣，嫂也是为国献，可是一个家瞬间崩裂，年迈母亲落到孤寡一人的地步，这让她不能不心痛裂。

    黄包车夫拉着张兆祥，在宋宅门前一步不停，一脸坦的向前快跑。不能停了，宋宅门已经站了日本士兵。张兆祥面无表的斜一，就见院门大开，宋太太穿着一丝绸睡袍，被两名士兵

    何殿英站在电话机前，心急火燎的等待电话接通。线路太繁忙了，简直无法打租界；而后的友攥着手帕，正在低低的啜泣。

    何殿英乘坐了宪兵队的汽车，一路赶往英租界。然而在租界外面，他被拦住了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张兆祥坐上一辆黄包车，正是直奔宋宅而走。他在租界住久了，虽然知外面已是日本人的天，可是几乎不曾见过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。他还算是见多识广，家里仆人常年不远门，今天清晨门买菜，刚上大街就吓的逃了回来，说是外面有“活的日本鬼”——抗战四年，一直活在租界孤岛里面，没见过真日本兵。

    余至瑶直瞪着他，不能领会：“日本兵租界？”

    张兆祥带着一寒气，气吁吁的继续说：“昨天英对日宣战，日本驻军夜里派兵过来，刚把英法租界全占了！”

    余至瑶垂，断断续续的接着说：“梦里总是有他……他对我笑……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……”

    英雄和桃已经一岁多大，连带爬的在地毯上互相打闹。两个孩乍一看都像父亲，但是脸胖胖的，耳朵厚厚的，比父亲更有福相。森园真人以着爷爷的份，时常过来看望他们，饶有耐的一句一句教他们说日本话。可他们力充沛活泼过，把所有的语言都嚷成一片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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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余至瑶直到凌晨时分，才迷迷糊糊的闭了睛。然而还未等他真正眠，房门便被张兆祥猛然推开了。

    哑是什么都不怕的。抬手摸了摸余至瑶的发，他扶着对方躺了去。

近了他，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因为电话始终不能接通，所以何殿英最后忍无可忍的把听筒一摔，披了大衣就要门。英雄和桃并肩坐着仰看他，脸上表怔怔的，是被他吓到了。

    第77章 倾巢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