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金光瑶，自己到天酒地，彻夜不归，惹得金夫人在金麟台大发雷霆，以往金轩在时，他还能充作父母的调解人，如今二人之间却是毫无转圜余地了。每次金光善去同女人鬼混便要金光瑶替他打掩护找借，金夫人拿不到他，便抓着金光瑶施放怒火，今天砸个香炉，明天泼杯茶，于是为了让自己在金麟台上能平安多活几天，金光瑶还得亲自找去各秦楼楚馆，时接金光善回去。

    这事得多了，金光瑶已知最快能在哪里找到金光善。寻至一华丽的小楼，金光瑶负手迈，大堂主事带着讨好的笑意迎上来要招呼，金光瑶举手示意不必。薛洋顺手从一名客人桌上拿了个苹果，跟着金光瑶缓步上楼，在前了就咔咔啃了起来。不多时，楼上传来金光善与女嗲的笑声，而且不止一个女，莺莺呖呖：“宗主，你看我这画画得好不好？这儿画在我上，可像是活了一般？”“会画画有什么了不起？宗主，你看我这字，写的如何？”

    金光瑶早习以为常，知什么时候该现，什么时候不该，对薛洋比个手势，止步不前。薛洋啧了一声，神甚为不耐。正准备楼去等时，忽听金光善声气：“姑娘家的，草，扑扑香粉，把自己得漂漂亮亮不就够了？写什么字？怪扫兴的。”

    那些女原本都是想讨金光善心的，来这么一句，楼上气氛尴尬了一瞬。金光瑶的形也微微一滞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，有人笑：“可是，我听说当年云梦的那位烟才女却是以诗词歌赋名，颠倒众生的呢！”

    金光善显是喝得酩酊大醉了，话语里都听得跌跌撞撞的酒意。

    他大着：“话——不能这么说。我现在发现了，女人还是少那些有的没有好。读过书的女人，总是自以为比其他女人一截，要求诸多，不切实际东想西想，最麻烦。”

    薛洋站在一扇窗前，往后一靠，胳膊撑在窗上，边吃苹果边侧首去看外边的风景。而金光瑶的笑容仿佛在了脸上，定定的，眉弯弯，一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阁楼上，众女笑着应和，金光善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旧事，自言自语：“如果给她赎了找到兰陵来，还不知要怎样纠缠不休。老老实实待在原地，说不准还能再红几年，半辈也不愁吃穿用度。什么非要生个儿，娼之，那指望……”

    一女：“金宗主，您说的是谁呀？什么儿？”

    金光善飘飘然地：“儿？唉，不提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不提就不提啦！”

    “既然金宗主不喜我们写字画画，那我们就不写不画了。玩儿别的如何？”

    金光瑶在楼梯间站了一炷香，薛洋也看了一炷香的风景，楼上嬉笑之声才渐渐沉寂。

    须臾，金光瑶面平静地转过，开始缓步楼。见状，薛洋随手把苹果往窗外一抛，亦摇摇晃晃地跟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