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怎么又来了？

    ——我来找你。

    “破云峰山破之日，山中无数妖灵随山一同陨落，不幸也在其中。”栖松轻轻眨，散去底的雾。山破石可移，然树不可移，他纵是修成了半仙之，也救不了他的妻。

    “成仙之人心中杀戮不可过重，然栖松犯滔天杀孽，愿舍这半仙之，以化山，留与人间千世，供万人践踏而赎罪。”

    云采夜沉默着，不知如何回应栖松的话。

    破云峰立山数万年，山中妖灵兽多不甚数，那些破山的修人士上同样也背负无数杀孽，早已无成仙的可能，栖松即使将他们尽数屠尽，也不至于背负上无可救赎的业障，完全没有必要以化山永舍成仙的机会。

    栖松倒也不打算听云采夜说些劝他的话，他早就与鸦白好了易——他答应鸦白杀尽这里染杀孽的所有修士，鸦白告诉他，他只要不成仙，留在山脚等过千世，便可再遇到他的妻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栖松便将手中的剑一扔，转朝浮在半空中的破云峰走去：“凡人心中所求太多，人心至毒难测，这山中没有半分心机的灵鬼怪们倒是十分。仙人有仙人的自在，我倒宁愿留在这里，与山间的怪永世相伴。”

    栖元声音淡淡的，而他的形随着他的声音变得逐渐恍惚起来，而后逐渐消散在空中。

    随后，山地震动，土石宛如木般猛然生，不断朝天际伸展着，最后与半空中的破云峰完全接壤，枯木发芽枝，葳蕤如逢。

    破云峰重归百汀洲。

    一只乌鸦落在死气沉沉的枯枝之上，天空慢慢飘雪。

    雪洲今年的雪更烈，也更寒了些，如冰刃般一阵阵地剐蹭在人在外的肌肤上，似乎可将那脆利落地剜而不见一血。

    鸦白躺回了他当初爬来的那个坑，闭着睛任由雪一一地掩盖住他的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。

    许久之后他才地呼一气，心中的烦闷却未顺着这气从腔中消散，反而越积越，渐渐变为一难言的不甘。

    ——他不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