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站在他后，看见他及地的发，与撩起的袖白得几乎生光来的小臂。

    泰山府君见他不说话，想过后：“你不是我的信徒，我无法实现你的心愿。”

    “朋友？”

    之后再想这事，他总觉得自己唬蒙骗了对方，到些微的歉疚。

    这话简单，然而沈钧天心一，想，对方问这话，莫非……

    泰山府君端端正正坐在椅上，垂着，似在仔细思索这些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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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钧天采完地气，匆忙赶回昆仑，一闭关又是三十多年。

    府君不明白：“但你梦见我了。”

    沈钧天平生第一次知什么叫尴尬。

    泰山地界，对方能任何人的梦，方才几乎是与他共历梦境。

    沈钧天偶尔会想，若府君走的是仙，那二人一寻山看，该是多么逍遥的日。可惜以对方份，是回不了的。

    这真是世间最温柔的词了，无论一面之缘，只字片语的谈，还是相知心，都能称作朋友。

    这一回他们断断续续的来往，持续了十年之久。

    沈钧天辨

    沈钧天有些心虚。他不知自己将对方当什么，若说朋友，勉算得上吧。

    在门呆了不足月，沈钧天再坐不住。

    那里襟不是特别齐整，翻起一个角，衣后的肌肤细腻而无瑕疵，黏着几缕墨发，像起了裂纹的白瓷，令他忽有满腹的话语想倾述。

    重返泰山，方了府君庙，泰山府君已从神台上走来。

    他想，无论怎样，总得补个别，顺便致个歉。世上哪有朋友一声不吭就走，连声招呼也不打的。

    泰山府君虽为神祇，却是个妙人，似什么也无法勾住他的心，从无过分执着的人事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，他也不敢再在泰山地界眠。

    与初见时，似乎并没有不同。沈钧天仍是昆仑弟，对方玄衣朱裳，容貌在冕旒后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府君未因他的不告而别恼怒，：“你没说再见，我便想你会回来。”

    这实在是个古怪的梦，醒后沈钧天不知怎地，四肢绵，使不上力，在床上坐了片刻，才扶着床沿了地，又喝了两碗，方觉好些。

    5、

    湖上铺着月，随他散成一片碎银，映上的小半张侧脸。许是察觉到别人的注视，对方停了动作，抬手将发拢至一边，回望过来。

    沈钧天：“我与你是……朋友，梦见朋友是再寻常不过的事。”

    回看见梦中人坐在他房中，问：“你梦见我了，可是有什么愿望？”

    来后，他才意识到，自己竟未与泰山府君别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若我梦见你，也是因为你我是朋友？”

    仿佛，所有的光亮都收尽了，沈钧天目光不自主落在他颈间。

    沈钧天不知怎地，放松来，笑：“我没有愿望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怕自己的秘密被窥破，他也不例外。至于秘密是什么，便不那么重要了。

    这原本是一件不该忘也不会忘的事，他却忘得一二净，一分一毫也未想起过，忘得过分彻底反倒显得刻意。

    没有这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