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开去一会儿，她回看了看，毕禾睡得熟，随着车的行一晃一晃的。

    “哥。”她转低声叫薛峤，“小禾还要在你那儿住多久啊？”

    薛峤像是随就回答了：“我也不清楚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秋秋：“你之前说是朋友我以为只是有事收留一晚呢，谁知都这么时间了，你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哦？”

    薛峤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，他看着前方像是在专心开车，静了一会儿才挂着边的微微笑意：“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“你那儿从来没住过别人。”秋秋说着顿了顿，更加压低了一声音，“你不问问他住多久吗？你那儿其实不方便住别人哎，秦哥肯定也会说你的。”

    薛峤没说话，路灯的光照亮了他半张脸。

    等到前方路亮起红灯，他慢慢停车才：“不用担心，小禾不是别人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平淡随意，秋秋却听得一愣，仔细看了看他，又回去看毕禾。

    睡梦中的毕禾已经又换了一个姿势，脑袋向另一边偏去，整个人都快栽倒座椅里。

    秋秋心里那怪异的觉又渐渐升了起来，可她看了看这两人，又不知该说什么好，倒是瞥见放在车上的文件夹，便顺便问：“哥，新助理你看好了吗？”

    绿灯亮起，薛峤踩了油门，缓缓：“再仔细看看吧，不急。”

    他专心开着车，秋秋“哦”了一声，也不再找话说了。她拿起一片薯片丢嘴里，又觉得吃东西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打扰别人，默默地将薯片袋放回了包里。

    她转又看了一毕禾，对方闭着，仍然睡得很熟。

    睡得很熟的毕禾不自在地动了动，侧重新将靠在车窗上，并且顺势将脸埋了影里。

    薛峤说他不是别人，他听见了。

    他一直觉得薛峤是个心善良的人，后来变成了薛峤缺心，对他这个阔别多年都没有联系过的人信不疑，不设防地不像话。

    可此刻他闭着，脑海里一遍一遍、如电影闪回那般现着少年薛峤和黑发毕禾的脸。

    那些书店角落低声说过的话，那些教室之外一起走过的路，那些日里，光映的眸里彼此的心照不宣。

    薛峤不是缺心，他是真诚而温柔地挂念着那个有着柔黑发的毕禾。

    他将他视为初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