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辆一直跟着他们的车，原来有些熟。

    毕禾醒来的时候和所有病人一样一脸懵比, 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姓甚名谁, 直到床边有个人激动地扑过来握住自己的手, 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。

    他记得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，明明不是安晋的，难是他神志不清，看错了么？

不见了那些车的影。

    奇怪的是，这时候毕禾还能够抬起看了看后视镜，便看见几乎是扑到了秦宽上，将他护在怀里。

    如果人生碰上分岭也算一运气的话, 他就是运气好的那个。十六七岁之前的毕禾作为单独的个人来说，是真够无趣而不讨喜的，“孤僻”两个字就能写完别人需要写上满满一页的人简介。那时他的世界小得不行, 仔细想来却也意外地算圆满：父母尚在，毕教授对他严厉，倒没有超寻常严父的程度，甚至父亲严厉的面容也藏着细腻的关怀, 更遑论还有慈的母亲在。他不说话, 学校里倒也不受刁难, 更有天的同学偶尔还会同他说上一些话。

    更何况还有薛峤。

    倒是视线渐渐恢复了清明, 前这个一脸焦急的男人虽然现得莫名其妙, 的确是安晋没错。

    毕禾意识地去踩刹车，却丝毫作用也没有。

    毕禾猛地打了方向盘，到底还是晚了，他所在的这边车，狠狠地朝卡车撞去。

    毕禾眉一皱，猛地又是一踩油门冲了去。

    毕禾骤然醒来，被他这翻动静吵得天旋地转，视线里一群医生护士涌来，对他上上检查了一番，不一会儿又一起涌了去。

    

    大的碰撞声在清晨空旷的街上响起，零星的行人都在震惊中朝这边跑来。

    “是我, 你觉怎么样？”安晋神急切，又带着床上的伤员终于醒来的欣喜，还不等毕禾答话，他又连连去床的呼叫铃，一边还转亲自去门喊人，“医生！他醒了！”

    而分岭的这边, 毕禾仿佛神分裂一般生生剥离了从前向胆怯的壳，学会了自己一个人在混沌生活中挣扎, 会笑会闹甚至学会了找事和打架, 不再胆怯, 不再孤僻。好像终于大成了独立的大人。

    毕禾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第38章 你的着吗

    毕禾偶尔闲着无事, 会模模糊糊地想想他活着的这短短二十几载, 想着想着, 就想满满的违和来。

    他开得太快了，几乎是以快飞起来的速度就要撞上转突然冲来的卡车。

    见床上的人神茫然地看过来，安晋连忙：“别怕，没事了，这里都是我的人。”

    毕禾不过气来，剧烈的撞击让他全都动弹不得，在失去意识之前，他只来得及迟缓地转过，看见远远地有一个人朝这边跑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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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，他的脑海里空白一片，甚至视线也偶尔会有一瞬间的模糊，几乎是机械地完成着要将两人成功送到医院的任务。

    “……安……”他张了张, 咙立刻便是一阵剧痛。

    后传来的尖叫声。

    他略略松了气，想是成功甩开了，可再开去一段路，却又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
    一辆不属于那些人的车，仍然对他们穷追不舍。

    却真正变得一无所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