颠儿颠儿跑去了学校。

    学霸在班里扫视一圈，同学老师都已经看不到他了……等等，为什么他补课的对象用一古怪的神儿看着自己这边？

    学霸走到这个还需要从初中课本开始补习的新同学面前，尽量挤了个笑容：“嗨。”

    “嗨。”那同学回应了一个惊悚的微笑。嗯，应该是在害怕吧。

    午休，钱芳同志难得没去扰自家后代们，而是在厕所里跟学霸促膝谈。嗯，因为这里没人来着。

    学霸叹气：“以前我觉得自己这辈除了学习、升学、考试以外就没什么事儿可了，等死了，我才觉得我还有很多事儿没呢，我连女朋友都没谈过，更没去过D市走夜路的时候都在低看书，从没有抬看过星星月亮。”

    钱芳静静听着同学的碎碎念，没发表过自己的意见，也没打断过他。

    学霸：“还有我爸妈，他们把我的的东西都扔了，但是我看到他们哭了……我觉得我让他们这么难过实在是太坏了，可是……这能怪谁呢？我也不想的。”

    钱芳想起了自己的爹娘，他娘亲是他爹的四姨太，只活了短短二十几年，在他六岁就去世了。十年后，他爹也是走的。所以，他作为被留的那人，应该是比较能理解学霸父母的心的吧。

    学霸还在继续说：“我读了那么多书，到最后一儿用没有，还没到考就死了，好像我的人生一儿意义都没有似的。”

    钱芳终于忍不住了：“难你考完试就死了就很有意义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学霸，“好像那样我会更难过。”

    “早死早托生。”钱芳看着窗外刚刚生绿芽儿的柳条说，“你想想，世界上还有好多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。”

    学霸：“……”他忽然觉得找着个人倾诉是一个错误的决定。

    “兄弟，你到底为啥不去投胎，给个准话。”午休还有很时间，但是他已经受不了厕所里的烟味儿了。

    学霸很诚实地回答：“因为我不想死，我还没考呢，不甘心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