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理他走过了最漫的路，最后一脚踏渊，她却不肯前行一步。不是这么个理。

    陶苒捡起来那份合同，语气还算平静：“我和你请过假的。”

么。

    即便他不接受，那也该正正经经分个手才对。

    这通透劲儿，方可都不知说什么好。默默竖起了大拇指。

    方可没想到自己瞎说，小姑娘那么容易就接受了。陶苒弯了弯睛，指了指自己的心：“这里，很难一个人。但是一旦了，就是一辈。我以前有个朋友，叫乔静妙，她前男友因为得了绝症和她分手。她一声没哭，很平静地就分了手。可是三最后一学期，她说她国读书去了。但是我知，她不是的，她找那个男生去了。死也想陪着他。”

    程秀娟事让她彻底慌了，但是事有了转机以后，她冷静地想了想。横亘了过去那一段，两个人不可能再和平相一年。她肯放过魏西沉，魏西沉也不肯放过她的。

    她想通了，就没打算唯唯诺诺逆来顺受，何况魏西沉也不吃这一。他要是真恨她，那她就该还什么就还什么。她没理连一折辱都受不住。

    经理把她签的合同扔过来：“无故旷工三天，这就是开除你的理由，上面的违约金，你尽早打过来。”

    经理一双小睛犀利地看着她：“来我办公室一趟，你被开除了。”

    “六年前，我好像还没和魏西沉分手。”

    方可挑眉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一个对她无尽的好，一个对她无尽的坏。

    陶苒摸摸自己之前红不堪的脸，现在总算好了，笑了笑：“嗯，天经地义。”其实不是的，他才是天经地义。

    比恨更难。

    陶苒双手叠，模样认真：“我们这样的人，心中寸草不生。或许稀薄，但是不会泯灭。魏西沉他恨我，所以他选择折腾我。是我们陶家对不起他，这是我们欠他的。但是，他都折腾过了，就换我折腾他了。”

    陶苒睛微微睁大，有几分怔愣。

    陶苒说：“你说得对。”

    他们两个人中，总有一个要示弱。十八岁的魏西沉，是世上最好的少年。二十四岁的魏西沉，是最冷漠讨厌的男人。

    陶苒回到公司之前，特地还化了个妆遮住这几天憔悴的神。

    经理脸一沉：“我怎么不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你去折腾他天经地义。”

    陶苒没看同事们各目光，刚想坐电梯去十七层，就被人事经理拦住。

    陶苒笑了笑，其实不是完全不难过的，但她不是个蠢姑娘。过的那一夜，她坐在楼梯上冷风，心里是破碎的绝望。然而鬼使神差，于黑暗中，她又忍不住看了那个方向一，这回红的微光一一。

    她懵懵懂懂，竟然从来不知该怎么去一个人。

    黑暗里，谁也看不清谁，谁却也无法忘却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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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魏西沉已经为她过好多好多，她不应该吝啬为他些什么。她就依然有向前的勇气。

    这就是翻脸不认账了。陶苒帮程秀娟转院匆忙，本来不及把正式的两份请假条拿一份在手上，她打电话请假，经理也是同意了的。但是经理没这个必要突然为难她，那就只有魏西沉了。上面的天价违约金，她就是砸锅卖铁都赔不起。

    陶苒神怪异：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