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萧战却忽然伸手，握住了她的。

    他的手颇有力，握住她的时，仿佛一个铁钳。

    就如同多年之前的那个年轻后生。

    他这一握，不知怎地，分明是一把年纪了，她却莫名心里一慌，意识地就要把手回来。可是他力大，她本不动啊，最后只能作罢，自忍。

    正待要笑几声，说几句调话儿，谁知他却着她的手，摊开来，在月光仔细地看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她这双手，曾为孩儿们屎，也曾在逃难路上乞讨拾荒，更曾在一个个不眠的夜里拿着针线，补补只为了挣取微薄的铜板补贴家用，这么多年熬来，那双手上早已遍布裂痕，糙不堪。

    他的手倒是得好，虽指尖上颇有些茧，可以看得那茧本是平日里握惯武才有的，这些年他又不重活活，那双手保养得倒是比年轻时还好！

    这该死的不晓人心的月牙儿，偏生在这时候冒了，月光直白白地洒在她那双布满茧和针疤的手上，而那萧战，还不错地盯着这手看。

    萧杏顿时觉得难堪极了，一咬牙，用尽力气将自己的手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看什么呢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！”

    她早不是当日的萧杏了，那个大隗继山人人称赞的萧杏，那个大转村一朵的萧杏，那个天生有着一双绵绵富贵手的萧杏！

    萧战侧首凝视着她，却只看，并不说话。

    又是这样的目光，仿佛要把人看穿的目光！

    萧杏甚至能觉到他直白到不加掩饰的审视，好像在打量她过去的这十几年，好像在打量她在过去遭遇的一不堪。

    她脸上蓦然便觉发，别过脸去，咬着不吭声。

    那如弓的残月轻轻挪移着，已经磨蹭到了树梢后，小院里夜朦胧，倒仿佛笼罩上一层纱般。难堪地叹气，萧杏闭上眸，一阵习习夏风过，却仿佛闻到了哪里飘来的荷香。

    “累了一天，早歇息吧。”耳边传来那个浑厚低哑的声音，陌生又熟悉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陷心事的萧杏胡嗯了声。

    边的人起了。

    他形极，比寻常男人要，是以如今站起来，顿时遮住了月光，像一座耸的小山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