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无意间对上神王冰冷的视线，一个哆嗦过后，可耻地退缩了，最终还是抿了，接受了颜千言的命令，“好，主人多加小心。”说罢，他轻轻推了颜千言的手，摇变回黑龙，一声朝远飞去。

    于是，原本便空旷的大殿更空旷了。颜千言静静地看着神王，睁睁地看着她朝自己靠近。她赤着脚踏在冰凉的地面上，没有发半声响。

    不多时，她走到他侧，一只手挽起他脸侧雪白的发，然后再任由它们从自己如玉的手上落，挑眉：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欠我的，你都还清了？”

    想法被识破，颜千言微微一怔，但很快回过神来，平静地回应：“是。九重天劫我受了，人界千年，亦是在历劫。能回归神界，也是因为我将成神之初所历之劫又历了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神王又是一声冷笑，彻底松开颜千言的发，一把抓住他松散的衣襟，换上有些凶狠的语气，“九重天劫，是因你犯神诫，由天所降。人界之劫，是因你逆天改命，咎由自取。成神之劫，更不用说，是你应受的。王千叶，你欠天的，都还清了，欠我的呢？”

    颜千言愣愣地与她对视，无法反驳。

    ——还是第一次，在言语上被他人压制。

    不过，也是因为他自知理亏。

    颜千言任由神王抓着自己的衣襟，半垂的睫，抿了，半晌才再次开：“那么，你希望我怎么？”

    神王松开颜千言的衣襟，眯着睛看了他一会儿，忽然又换上嘲讽的语气：“我让你什么，你就会什么？呵，王千叶，你以为我认识了你多少年？你何时听过我的命令？”她说着，没有给颜千言回应的机会，背过去，继续，“我若是让你远离羽洛，你怕是宁愿毁灭整个神界也不愿答应罢？可除此之外，我再想不任何能让你补偿我的法。”

    颜千言愕然抬看着她的背影，不确定她这话里的意思——是要放他一？

    刚这样想完，便又听神王：“也罢，谁又不是谁的劫呢——我为神王，却没能阻止族的侵，反倒是你，不仅替我守住了神界，还将族重创。只是……”她微微扬首，半合的中闪过一慵懒的光，“就算我们之间两清了，羽洛呢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听到自家主人的名字，颜千言当即睁大双，有些急切地问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以为，他承我神羽之恩，什么也无需付吧？”神王说着，微微侧朝向颜千言的方向，却没有看他，而是自顾自地继续，“你的千年之劫结束了，他的千年之劫却才刚刚开始。想必，此时此刻，他人已不在神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