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曦拒绝：“不可以。”

    于是韩先生只好继续送更多小星星，直到把天板变成银河。

    当然，为了能让白曦更好地接受现实，韩卓并没有一次告诉他所有的真相，包括另一颗遥远的星球，和当年发生在医院里的事。

    “你知吗？”睡觉之前，白曦说，“如果照电影里的路，接来你就要说，世界需要我的拯救。”

    “世界不需要你的拯救。”韩卓坐在床边，“你只需要学会控制自己，然后继续一个普通人。”

    “那西画廊呢？”白曦又问，“周就要举办画展了，可是对方表现得很正常，并没有提任何多余的要求，他们该不会真的想在画展上绑架我吧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真是这样，那他们一定是这世界上最蠢的绑架犯。”韩卓看了时间，“你该休息了，我们以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，晚安。”白曦把自己裹被里，又提一个要求，“我还想要星星。”

    韩卓笑着替他关掉台灯，在床柜上撒一片微光：“晚安，个好梦。”

    窗外车穿梭，而夜中的城市才刚刚苏醒。

    黛西依旧踩着十五厘米的跟鞋，靠在吧台上和酒客调笑，年轻的女孩们妆容致，端着酒杯慵懒闲聊，无视周边男人们或赞赏或骨的光，租车师傅和代驾司机在门着烟，再往远看，是充溢着海鲜和啤酒香气的夜市大排档。

    酒让神经麻痹，也让一切匪夷所思都变得理所应当，香槟混合着尖叫，暗红的灯光照在每一张或年轻或苍老的脸上。在这里，在此时，终于不会再有人介意你的星球和族，你的年龄和名字。

    没有杀戮，没有追捕，没有歧视。

    所以才会说，没有什么时刻能比午夜更妙，因为它平等、奇幻而又疯狂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白曦很快就接受了现实，事实上他连三天也没有用到，清晨醒来时，还会打着呵欠站在厨房，试图用手心的温度来煎一颗。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韩卓把他行拖走，“去刷牙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行？”白曦问。

    “因为你现在……还不稳定。”韩先生选择了一个中词。

    “你才不稳定嘞！”白曦叼着电动牙刷，一脸嫌弃，“昨天晚上说要送给我小星星，结果轰来比白炽灯还亮。”

    “咳。”韩先生转移话题，“炒面吃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白曦咕噜咕噜漱，“去咖啡馆随便吃吧，今天周末，要早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我就八成要向李阿姨检讨。”韩卓看着他鼻尖上红彤彤的小痘包，“她一定会认定，我又带着你偷偷吃了三天的炸和烤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