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也不是什么名贵的，只是两盆君兰，一盆蟹爪兰，都是他母亲的，已经生了七八年了。品平平，但开起来相当的闹。张良就算自己忘记吃饭，都不会忘记给时浇——在他看来，只要母亲的还好好活着，母亲就会不有事。

    “……学那些的时候，还不觉得寂寞……”

    谈话告一段落。时间已经不早，唐骥洗漱完毕，爬上床去又跟一条咸鱼似的躺了，而顾颐收到张良的一条短信：“顾哥，明天能来我家一趟吗？我妈的事已经安排好，今天转了院，过几天就要开始治疗。到时候我恐怕得一直守在医院，没法回家，你能帮我照看照看那几盆嘛？”

    事在发生一很微妙的变化，顾颐能觉到。

善如：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这是当然的，因为血族不关心这个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顾颐否认，“只是觉得死亡不可怕，寂寞才可怕。”

    我也不知你经历过什么。顾颐暗暗地想。调撩贱都很在行，但是对GAY的接近反应却那么大，要不是度恐同，就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记忆吧？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话？”唐骥大惊小怪地说，“你居然是个厌世的人吗？”

    其实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害怕吧？顾颐淡淡地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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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不知这变化从何而来，但是他觉到了。

    唐骥到底是忍不住，还要撩他一：“别害怕，我会竭尽所能地保护你。”

    “是个人都会喜吧。”顾颐淡淡地说，“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害怕的，阎王要人三更死，绝不留人到五更。死亡早就被注定了，害怕无济于事。何况——”他低看着自己的指甲：“活着也没多大意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我能去看看那个展览吗？”

    张良的生活很简单：挣钱给妈妈付医药费，以及几盆。在他那个得跟杂间似的两居室里，只有盆所在的位置是收拾整齐的。

    他的回答有些乎唐骥意料之外：“你对珠宝这么有兴趣？”

    唐骥摸了摸：“文艺的，但总觉得——一个会学调酒学舞的人，不应该有这么颓废的论调。”

    顾颐和唐骥是清晨的门。梅雨季

    “真不知你从前都经历了什么……”唐骥最后嘀咕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那你明天过来吧，我把钥匙给你。”

    从在海天第一次见面开始，唐骥就在试探他。那一次的试探相当的不怀好意，几乎是奔着一击致命去的——残余的圣喝肚里，是个异都受不了，而如果他当时听了莉莉的建议要逃跑，唐骥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。

    顾颐立刻给他回了一条短信：“当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之后的试探一波接着一波——也算他倒霉，找个工作居然都自己撞上了枪——直到现在，唐骥还是真真假假，虚虚实实，不时地试探着他。但是就像退时的海浪一样，看起来不停地在拍打沙滩，其实却一直在退后。

    ☆、吴战山的秘密

    不过今天晚上的谈话显然还不可能到那地步，唐骥的计划只是给他上一堂普及课而已。说起来猎人的资料搜集得不错，基本知识十分正确，跟他从前在路易那里学习到的差不多，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更完整准确一些，比如说异面对人类时的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