辈都扎在天脚，据说清朝时家里还过大官。凌老也非常争气，文革那会儿自告奋勇去东北队，文革一结束，人顺顺当当回城，顺顺当当考大学，又顺顺当当了京官儿。到什么寺庙念什么经，凌老儿这辈就靠这一句，混得风生起。再后来退休，到圳，说是养老，其实买卖得大着呢，至于大到什么地步，凌飞也不清楚。他只知自己家里有不完的钱，虽然老总把“这个家迟早让你败光”挂在嘴边。

    凌飞的妈就是凌老在东北生产队里认识的。凌飞妈是土生土的东北人，骨里带着黑土地的泼辣和，据说当年好几个屯儿的小青年都盯着这位文艺骨呢，她偏偏一门心思就跟凌老儿好，谁劝都不听，到最后凌老儿回京的时候，凌飞妈正好怀五个月。而且，俩人压儿还没办过手续。那个年代，这事儿都足够判刑的，可也不知凌老儿怎么运作的，反正凌老儿是一个人来了东北，一家回了京城，而且回去就领了结婚证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，凌飞依然觉得老这事儿得爷们儿，像个男人。当然每次这么想的时候，他都会补上一句，你一辈也就了这么一件像样事儿。

    后来的事就很没新意了。老三十回京城，四十得了势，曾经的文艺骨成了半老徐娘，大把大把的小姑娘又上赶着往上贴，那时候不兴叫二，不然凌老儿轻轻松松就能组个排。凌飞妈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，老呢倒也真没想休妻，且言辞真切表达了即时养一个加排也绝对不会亏待原的决心，但凌飞妈那倔脾气，就是受不了这份儿屈，最后直接喝了安眠药。整整两瓶，女人就没想过再醒。

    那时候凌飞才上初中。

    记忆里妈妈总喜抱着自己讲她童年的趣事，什么逮蚂蚱挖红薯烤蟋蟀，每次讲到最后，她都会说，儿，等将来你大了，带妈回去看看。

    现在凌飞还时常能想起那景，可每每都觉得那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，而是对着小凌飞说的。小凌飞在大之前，就已经丢了，不晓得被拍拐带到了什么地方。

    送李闯回完学校，凌飞又在速上兜了会儿风。期间两次没控制住，油门松得晚了一些，倩影便被摄像留了念。他想都怪李闯，没事儿提什么地稻谷香。

    不过超速罚款是一很好的减压方式，起码兜风回来的凌飞，神清气。

    晚上九，星光正好，是个适合游戏的时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