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动香烟，开走了。

    狄秋了酒店，要了个单人间，了房间，洗了个澡就睡了。

    他梦了，不停，好像要把十年里没有过的梦一气完。

    他梦到苏州。梦到虎丘塔的边上多了一座大山，梦到一大钟在运河里飘浮，梦到拙政园的荷塘里开满了荷，一对鸳鸯躲在荷叶戏，他还梦到满地的桂，熏得他不停打嚏，满世界的竹，风一，绿光闪烁，娑娑作响。他伸手拨开它们，他在走一条坡路，图就在路的尽等他。

    图推着一辆自行车，他也推着一辆，他骑上去，趟着车经过图。风好急，他笑着回看，图跟上来了。

    他们在路上骑车，穿过一条条堂，在大路上骑，在羊小径上骑，有时颠簸，有时平坦，有时两边都是办假证，修电线，收旧货的广告，有时被呼啸而过的汽车鸣笛警告。

    狄秋不，他骑蛇形，他张开双手，晃晃悠悠地经过一片大的树荫，他仰起看，是什么树呢？

    忍冬吗？

    忍过了冬天，天就会到了吗？

    他回张望，图还在，离他不远也不近，廓清晰，五官模糊。

    狄秋更不了，不要去哪里，不这里是哪里，苏州也好，别的什么城市也好，城市的路有什么不同呢？江南的粉墙黛瓦又有什么差别呢？新起的楼又有什么不一样呢？

    他就在路上骑着，转弯，上桥，坡，

    黑夜和白天也没什么不同，变化得还很快，日月转，一会儿空气就了，都开了。

    先是迎，接着是桃，樱，无香的海棠，香得醉人的丁香，大朵大朵的泡桐，同系的紫藤。天空浪漫得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夏天雨很多，蝉叫得厉害，树绿得也厉害，他和图淋着雨，边骑车边吃冷饮。他吃赤豆冰，图吃绿豆冰，一咬去，嗑到的豆，牙齿酸透了。他笑来，咬着冰，单脱手骑车。

    他骑了秋天。

    秋天，枫叶红了，银杏黄了。

    他捡起一的竹竿去敲结在枝的银杏果，银杏掉在地上了，绿果摔开来了，了里的白果，有的白果的果壳壳也摔裂了，绿的果。

    银杏臭烘烘的。

    狄秋笑着举了竹竿，还举了录音笔。

    他敲打树叶，莎啦啦，莎啦啦。

    “图，你听，银杏掉来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一朵雪从空中掉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