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等得不耐烦，又开始唤着「阿鱼阿鱼」。

    江霖迷迷糊糊地睁开睛，却觉得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，他有些不明所以然地抬起手来摸了摸，才猛地从床上起来，一把推开了那正啪啦啪啦左右开弓扇着他耳光的阿鱼。

    还是一样的月光的神仙湖，他也依然蹲在那湖旁边拨一拨面。

    他只是条鱼，只要到了了能游，见了会吃，遇到天敌晓得躲就好，纵然修炼成了怪，又哪里会晓得这些人呢。如此看来，那些法力幻术也没什么好羡慕的，连梦都不会的妖怪，实在是还比不上他这个凡人来得逍遥自在。

    好像很痛，痛得快要死去了，却又不得解脱一般。如此烈的诉求着，哀泣着，悲痛着。就像是，就像是……

的了个梦。

    「醒醒，喂，醒醒。」

    所以他是不是，该待这连梦都不晓得是什么的鱼，再好些呢？

    阿鱼倒像是被他问住了，只怔怔地瞧了他一会儿，才开：「那是什么？」

    「你什么？很痛啊！」江霖捂着红起来的脸，狠狠地盯着那安之若素的始作俑者。

    江霖张了张嘴，却不晓得该接什么。明明也不该失落，却仍然有些丧气，最终只好伸手来拍拍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「……什么障什么啊？」江霖一听他说自己居然还唤他，就不禁有些羞恼，越发大声起来：「只是梦魇罢了，你连噩梦都没有过么？」

    「你突然动来动去，还一直喊我，」阿鱼一字一句地，「好像了障。」

    而后湖面却突然散发了一整片金光来，而后就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大的恸鸣声。那声音几乎不像是他所知的任何一动所发的，且饱着万分的悲鸣与痛苦。

    只是那黑影却越来越大，在湖底不停地游曳着，怎么都不上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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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那……那是什么……」江霖也被他问得没了主张，绞尽脑想着措辞：「就、就是……日有所思，夜有所梦……梦也分好赖……噩梦就比如你很关心什么人，若是梦见了他遇到了什么变故……」

    到了门，经由人通报，江霖才被领了去。韩府并不敞阔，但贵在巧细致。粉墙黛瓦，假山，亭台楼阁，又有葱葱郁郁的各奇异草，只顺着那曲折的回廊一路走去，这园

    他把话说，才意识到他这几乎是在变着相承认他是在「关心」这条鱼了。好在阿鱼并没听这弦外之音，只摇了摇，：「我没有过。」

    （节4）

    「我没有过梦，也没有关心过什么人。」阿鱼气平淡地，「所以没有过。」

    「什么？」江霖满心都在懊恼方才那一番话，听他来了这么没没脑的一句，意识地反问。

    那平静地好似一面镜一般的湖面，隐隐约约浮起了一片黑影来。

    过了些时日，阿鱼打散工赚来的钱，加上江霖的积蓄，已然差不多凑够了租钱。整整两贯，捧在手心里都沉得。临门前，江霖不免又有些不舍得起来了，扭了老半天，直到被阿鱼一脚踢了门去，才老大不愿地慢吞吞往韩老爷宅里走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