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你会特地回来。心里怪怪的，却还是窝心的。」

    江霖觉得背上的人像是轻哼了一声，便又托起了他一，继续说了去：

    「再后来，你背着沙袋，一文钱一文钱地攒来，帮我凑租钱。我就想，这世上，哪里有这么傻的妖怪？就算不能直接靠法术敛财，也多得是旁门左的法，为什么偏偏要自己扛？」

    「后来我才琢磨着，你是想让我这医馆，开得清清白白的，想让我这念想，也是清清白白的。」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江霖自个儿也笑了起来，汗顺着额淌了来，滴落到了睛里，酸涩得几乎睁不开了。

    「我自幼失了双亲，又没什么亲人。自从收养了卉宝，又来了你，才知一个家该是什么样的。」

    「不在外有多疲累，都有一碗茶，一盏灯，一个人在等着候着。只要这么想着，就觉得浑都有了劲似的。」

    「也不对，你明明连人都算不上，哈哈。」

    江霖顿了顿，轻声地：「但是，谁叫我偏偏就是……喜你。」

    他脸上虽红了一片，声音也轻，却有十成的温柔与定。

    「喜得不得了，恨不得捧在手里在嘴里，哪怕片刻见不着也想得要命。」

    「就算你什么都不明白，我也还是……喜你。」

    江霖笑了笑，继续：「不明白，也有不明白的好。好赖没被别人先拐了去，我可是大姑娘上轿一遭，也总算没有吃亏。」

    「世人皆‘执之手，与偕老’，我拉了一只小鱼鳍，也不知算不算数。但既然拉住了，我可不会再撒手了。」

    「谁叫我喜你。」

    江霖这么说着说着，用力歪过去，抬起一边肩膀，蹭了蹭自己早就被泪浸了的脸颊。阿鱼平静地倚在他的后背上，黑发垂落了一丝来，在他的肩纠结缠绕着。

    像是甜又苦涩的心事，解不开。

    再绕过一个路，面前便豁然开朗，月光的神仙湖一如往常宁静。江霖轻柔地在湖岸边放了阿鱼，一手托着他的后颈，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开：「到了……该怎么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