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逢。

    他曾经无数次拿着枪瞄准了这个男人，但不知为什么每次他扣扳机，黑暗里会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，而弹透过一面镜打穿的却是他自己的眉心。前的男人和梦境里的人缓缓重叠，破天荒第一次，亚奇竟然觉得自己的手臂似乎有承受不住这把枪的重量。

    这只是一次靶场练习。

    这只是一次靶场练习……

    亚奇试图在心底无限重复这句话来稳定自己躁动的神经。可无论他怎么心理暗示，腔里每一次的动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。机会只有一次，但最不济七发他一次都不能失手。

    弗洛妮卡声气喊他名字的样以及支离破碎记忆纷纷杂杂混在了一起，亚奇久久地都没能扣扳机。随着一分一秒的逝，他只觉得指尖冰冷，双手因握得太而泛起了青白。

    “真没用。”米德曼从容不迫地将目光从亚奇上移开，低理了理肩圣带上的皱褶，“说实话，亏我之前还以为这些年你好歹还是有些。”

    “砰”的一声，平地惊雷般地在空间里炸响。枪声似乎被建筑的空旷无限放大了，空气里无数浮动的尘埃都随着它在颤动。

    是空的。

    亚奇悬了半天的心暂时踏实了一秒，绷的神也随着枪响找回了一些熟悉的舒适。

    ——这只是一次靶场练习。

    他颤抖着又和自己悄悄地说了一次。

    米德曼戏谑地扬起了一边嘴角：“如果刚才有弹的话，你觉得你打中了吗？”

    ——不要听他讲话。

    满心杂念，原本就是枪手的大忌。

    方才那枪虽是空的，但亚奇原本自我觉不错，却被米德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问得满心怀疑。他稍微松了松掌心的力，才惊觉握把都已经被冷汗|了，而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亚奇每次扳机的瞬间都会产生一这发有弹的错觉，但也不知走了什么运，他连|发了四枪竟然都是空的。连续的枪声停了来——弹不会真的就在第七发吧？

    亚奇一气，分散了一秒的注意力又再次凝聚于准星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