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步星往外走，手一挥，“就这样吧！”

    车来了，邵先生又走了，来去不过十几分钟光景。孙妈冲南钦笑笑，“这样好的东家……可真少见噢？”

    南钦也哑然失笑：“是啊，邵先生真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她仍旧上楼去，坐在台上看车开零和路。人倚着门框，一时有些不知在何。可能是她想多了，总觉得现在和陏园的生活没有两样，也是无所事事，吃穿不愁。她叹了气，低往看，坐着的时候已经不济了，肚这里裹得溜圆，像倒扣着一个箩。该衣裳了，她拉拉腰线，一空隙都没有，以前的都不能穿了。她慢慢笑起来，日一滋，肚就见。其实真有对不起小，叫他跟着母亲一吃苦，难为他得这么结实。

    太很快落山了，她退回屋把窗上绡纱放了来。房上的铜吊扇呜呜地转，洗了澡来仍旧觉得，便楼去乘乘凉。外面阿妈正提着桶给泥地面泼降温，她摇着扇在边上看，泼得只嫌少，一转就了无踪迹了。

    孙妈晚饭过后换了件宽绰的圆领汗衫，手里的蒲扇刮嚓刮嚓拍打着后背，风从后面来，领显得奇大。走过来搭讪，“我看你好像特别怕噢，大概是个儿。儿火气旺，到了冬天也不怕冷。”

    南钦腼腆地笑，“不知，还没过检查，不男女我都喜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儿好，儿吃香。尤其上了年纪的人，看见孙骨轻死了。”孙妈搬了张竹椅来让她坐，一面打探着，“是离婚后发现有小囡的？唉，女人真苦，谁想到会是这样！那你以后怎么打算？还回冯家去伐？”

    不太熟的人，问了这么私密的问题，叫人不知怎么回答才好。南钦也不多言，只说“以后的事讲不清楚”，算是敷衍过去了。

    今天破例在外面走了一圈，邵家的园收拾得不错，有壮的棕榈树和微型的假山。假山前开凿了池，养了说不名目的鱼，来去都是成群的，脊背看上去像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