识，我看到了我以前没有看到的一切，田野上的袅袅炊烟，奔腾不息的万里江河，孩们的阵阵歌，老人闲适安详的笑容。我从来不知，我以前也看过这么多好的东西，我以为，我的记忆里只有战争，只有鼓号齐鸣的战场，只有杀戮，和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的面容……从那一刻我就想，我需要你……陪我度过这漫的时光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并不知，我到底为什么受到责罚，我与女魃受黄帝之托，助他杀蚩尤，逐夸父，黄帝飞升天界，我和女魃却滞留世间，法力耗尽，无可去。”他接着说：“我甚至要回十世，每一世都不得善终。这是上天的安排，我无力改变，可我总想着，在这十世回之中，我是否能找到我自己的救赎？——真正的救赎。我要明白，我曾经为何而战，又为何而受此天谴？到底在这十世之中，我要悟得的，到底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可是，我没有帮你。”谭知风忍不住喃喃自语：“如果不是我……如果不是我，你就会安安稳稳的结束这十世的回，然后和黄帝一样离开充满苦难的人间，你会飞升天界，再也不用在世间受苦。可是我、可是我终究没有抵挡得住博的诱惑，我错了，你难……你难并不怨恨我吗？”

    “天意，谁也无法捉摸。”徐玕缓缓答：“或许，那才是我应该走的路，或许，这才是我真正的十世回……那日你告诉我，为人最难忘的，是这人间烟火。我先前九世，永远都在上，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去受过这人间的烟火，如此的回，哪怕再有千世百世又有什么用呢……”

    他低注视着谭知风，在他额前轻轻一吻，对他说：“无论如何，这都是你我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世了。好好过吧，不要想那么多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是想知。”谭知风仍然在重复着：“你为什么选中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么你，又为何选中了我呢？”徐玕微笑着答：“莫非仅仅是因为我帮你开启了灵识么？想要报答我，原本也可以有很多方式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谭知风被他问的一时语，不知该如何回答，半晌过去，他方才低声：“……匪报也……”

    “匪报也，永以为好也。”徐玕轻叹一声，替他把后面的话说了来。两人同时心一震，他们都没有动，却觉得两人之间更加接近了。不知为什么，从这一刻开始，谭知风心里渐渐变得轻松起来。他再也不想去纠结以往自己所的对错，也不想去费心思考应龙、徐玕，和他谭知风之间的距离。他把手放在自己刚给徐玕换完药的厚厚的棉布上，徐玕的心脏在沉稳有力的动着。透过他的手掌，他的脉搏，他觉得到自己的杂的心也慢慢应和着徐玕心的节奏，变得畅而缓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