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至少要写三篇文章，我要接着帮你磨墨。”

    徐玕提笔端坐了一会儿，又放笔，看着谭知风：“不知为何，我拿着这笔，心里想的，仍是战争。”他缓缓说：“我经历过的，也只有战争。各各样的战争，没有对错，没有善恶，只有输和赢。知风，你有没有想过，到了没有战争的那一天，我们该去些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谭知风微微侧，想了片刻，回答：“难……不能像我们刚来到开封时那样？我就在这儿……给你们大家好吃的，你呢，想读书就读书，想打铁就打铁，每天看着陈青他们到店里来聊学馆的功课，杀猪巷的姑娘……又或者，像孔的学生曾说的那样——暮三月，穿上日的衣服，约上五六个朋友，带上六七个孩，在沂边沐浴，在舞雩台上着风，然后一路唱着歌回家——就这样过过日，难不好吗？”

    徐玕站起来，叹息：“’莫者，服既成，冠者五六人，童六七人，浴乎沂，风乎舞雩，咏而归。‘——如今想来，我活了这么久，我的记忆中，却没有几个人能过上这样的日。”

    谭知风淡淡笑：“所以我们还在这儿。总有一天，我们会看着大家过上这样的日的。没错，我知……过上这样的日并不容易，那天你说，不知战争为了什么而开始，也不知你为何会受到惩罚，我也想了很久，我想人心就如这个世一样，是再复杂也不过的。很少有十恶不赦，平生没有过一件好事的罪人，也很少有一辈每一天都乐善好施，从来没有生过一贪嗔痴念的好人。每个人都可能会被自己一时的心念所左右， ……但我、我从今往后，绝不会明知一件事是错的还会去，而如果我知一件事是对的，就算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知风。”徐玕忽然打断了他：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谭知风几乎已经和徐玕肩并着肩同坐在桌边了，他不知自己还能怎么靠近。徐玕扶住他的肩让他面对着自己，两人看着彼此的睛，谭知风尽量保持着平静，但他还是觉得徐玕从他的中读了他想说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我知你想对的事。”徐玕的声音听起来威严而不容置疑：“可是有时候你很难分辨什么才是对的。知风，你或许比你想象得更加重要，不仅仅是对我而言。”

    谭知风一时有些疑惑，他不知徐玕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但就在他发愣的时候，徐玕忽然靠了上来，他开始轻轻的，温柔的亲吻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