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太太这是怕局势越发恶劣，女儿贺家还不够，又把主意打到你妹妹上，而且，我猜这里也有你段伯父的意思，你大哥多半是不会过问此事，就不知你大嫂预先知不知。”

    红豆望着婆母，婆母的披肩搭扣是特制的，并非常见的扣或布扣，而是一粒硕大的翡翠，与之相衬，耳垂上也着翡翠坠，宝石泽翠，在灯焕发华然璀璨的光芒。

    从前她看报纸，有篇文章写上海的繁荣和工业现代化之路，谈及沪上几家数辈积累而成的产业，尤为推举贺家，生逢战时，基础薄弱的产业不免伤动骨，一夜破产或是整改的比比皆是，然而，无论外界风声如何变化，贺家始终稳如磐石，这样的一份富贵，有人也不稀奇。

    贺云钦一哂：“妹妹的亲事，什么时候到段家置喙了？母亲何须跟她多言，当面回了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当场就回了，你父亲仍在外主持上海工厂迁移委员会，不然我就直接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给你父亲听了。说起来段家也曾是钟鸣鼎之家，想不到为了给娘家侄攀亲，当家太太都上门当起说客来了。好，这是一件事，我打发走段太太，回房来找你妹妹，结果她在房里接电话，被我撞见，便说那人姓余，也是学生，说你和红豆都认识，要我自问你们，所以我就把你们请来，问问这人是谁。”

    贺云钦看向贺竹筠，淡淡：“余睿？”

    贺竹筠脸上就红了，重新伏到床上：“就打个电话而已，母亲非要多心。”

    红豆惊讶了一瞬，余睿此人，相貌和风度都很众，一来圣约翰便有许多女同学迷上了他，贺竹筠看上他一也不意外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贺太太笑，“你什么也没，就只躲在房间跟那人打个电话。好孩，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，想跟你结亲的人家不在少数，我和你父亲虽然不反对你们自由恋，但你从前没有恋经验，又年轻，我这母亲的，就算多问几句也是应当。老二，既然你认识这余睿，你来跟母亲说说他是谁家的孩。”

    贺云钦在红豆边坐，就着她喝过的茶，喝了一，这才：“这人是上海大学余实盛的孙，父亲在鸿报任主编，母亲是前北平阁次徐钶的女，说来也是书香门第，但余睿此人在学校究竟如何，我也毫无研究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不冷不，似乎并不赞成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