罩在挣扎的动作之间揭掉，陆抑睁着一双惊惧的凤，睫羽凝着珠，被颤巍巍地抖来。

    他害怕地将脑袋撞周怀净的怀里：“爸爸，有光……”

    周怀净漉漉地坐在浴缸里，漆黑如墨的发全都柔地贴来，衬得肤白红，稚气被驱去几分，展丝丝的惑。他一边拍抚着陆抑的背，一边说：“乖陆抑，你看光不会伤人的。”

    陆抑哼哼地晃晃脑袋不肯听他的解释。

    周怀净吻着他的脑袋：“你想不想看到爸爸？”

    陆抑大块搞笑地蜷缩在他怀中，喃喃：“想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光你就看不见我了。你抬起来，看看我。”周怀净天经地义地说着，语气里的斩钉截铁不带半哄骗的意味。

    他不知陆抑心底在的剧烈挣扎。

    ——爸爸的好儿，陆抑，你要记得，你是个肮脏的垃圾。

    ——噓，别说话。好好享受这里的黑暗，这才是你应该生存的地方。

    ——永远的漆黑，，恶心。

    ——像一条蛆一样活着。

    “陆抑，抬起来看看爸爸。”一清缓的声线，不激烈不刺耳不突兀，在他的耳边响起。

    ——陆抑，你害死了你母亲。

    “乖陆抑，你喜爸爸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——陆抑，你是垃圾。

    “爸爸也喜你，陆抑。”

    ——陆抑，你应该待在这里。

    “陆抑，浴室的灯光不刺的。你不想看到我吗？”

    ——陆抑，陆抑，陆抑……

    “陆抑，陆抑，陆抑……”

    陆抑骤然抬起，咬住了那张不停嘟嘟哝哝的嘴，穷途末路的困兽似的，让不停炸响在他疼痛裂的脑袋里的声音消失。

    周怀净嘴上一疼，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。他吃痛地倒凉气，手上自动自发地拍在陆抑的上。

    啪。

    响亮的一声拍击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