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二老爷自女婿那里得了这么个不怎么确切的提示，心里也是打着小鼓的。都说天威难测，实际上为名为利为家为国，猜皇帝心思的人多不胜数，容二老爷自己平常也在琢磨，只不过猜中猜不中都是五五之数。他哥比他略一些，遇到元和帝想跟你打哑谜的时候，也要愁得掉发。

    贺成章苦笑：“小婿也是这么想的。然而，说这个话的人，对今上知之甚，恕小婿不能透。她既将这个话说了来，就是有八分把握了。小婿一夜难，思之再三，您觉得——今上的脾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那？”

    “额……”

    贺成章谦虚地笑了。该说的都说了，再聊两句学业上的疑问，贺成章便知机告退，留容二老爷找他哥商议究竟要怎么办。

    容阁老：“本来是想你走得稳妥一的，慢慢熬资历

    容二老爷由士而庶吉士，由翰林而清。过不二年再外放主回封疆大吏，运气好，给步他哥的后尘阁。就是不了巡抚，不了阁，留在京里熬资历也能熬个六尚书终老。显然不是去王傅的路。不同，还掺和什么呢？没错，容二老爷虽有才名、有资历，人就是不想掺和这个事儿。

    贺成章慢慢给他分析：“若是，圣上突发奇想地想试探了呢？”

    容二老爷微笑：“容我再想想。”

    贺成章看他的表，知他已经听去了，至于效果如何，他也不敢保证。

    容二老爷又犹豫了，轻声：“今上秋正盛，我孙都已读书了，不一定熬得过他呀。”这就是有想投机了。

    换一个人，容二老爷得大嘴他：圣上怎么会这事呢？可如果这皇帝是元和帝，保不齐真的是他突发奇想！

    翁婿俩说完了这一件大事，才有闲心讲些家常。容七娘的是一件，贺成章的学业是另一件。容二老爷再三叮嘱：“散馆将近，千万不可疏忽了。虽说每年都会给庶吉士些面，可终究还有一考，若是排名靠后，面上也要难看的。设若在翰林院里熬了三年没熬什么名堂来，还要再外放，当心你的面。”

    容阁老原本不觉得他兄弟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，就像容二老爷说的，明摆着他不是走这个路的。现在被兄弟一说，也觉得有这么一可能，又哭笑不得：“将天当成什么人了？圣上虽然，咳咳，了一，还是有分寸的么。”

    贺成章慢吞吞地：“这只是一个小想法，与不，还是在您。说实话，在小婿看来，此举也是过于冒险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可真是富贵险中求了啊，万一没猜中，陛以为你耍心机，真个将你指派到藩国去，这辈可都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您就说神神叨叨的没个痛快劲儿，让人想呗。

    容阁老犹豫再三，问：“必要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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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一回，容二老爷并没有很将“女婿的猜测”给放到心上，直到女婿再三声明，兹事大，请一定要三思，容二老爷才认真了起来。他女婿不是一个会信开河的人，能这样说，就是有一定的把握了。容二老爷肃容：“以我如今的品级，去王傅？岂不是要闹笑话了？”

政务的平与朝上诸公不好比，揣元和帝一步会有什么布置，却是一猜一个准的。这一回，自然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容二老爷保守地答：“天威难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