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人犹豫了一，终于是伸手，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：“那小虽然可恶得很，不过至少手艺还成，跟他过一辈，也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
    肩膀上传来沉沉的分量，不赦看着难得认真的半脸人，重重地了。

    如果说不赦谷还有什么可取的地方，那大概就是它的夜。不赦谷的夜晚特别的黑，映衬着满天星斗颗颗如珠似宝，星华璀璨耀人目。银盘似的满月当空挂，洒一谷银辉，看上去倒比白天有气无力的太更亮上几分。

    如此良辰如此夜，若是早早睡了也未免太可惜——抱着这样的念薛哲晃着把扇在谷中散起了步，可惜没走多远他就觉得失策——半脸人不知何时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，还挂着恻恻的笑，上他那张脸显得尤为糁人。

    看他这表，多半是那句话给他戳穿了。

    薛哲心里不由遗憾了，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。他抬手抱了抱拳，客气：“有事？”

    “你小……”看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半脸人不由磨牙，只是碍于前辈份，还是只能把那气咽去，“我也懒得说你什么，之前算我小瞧你。”

    能从他中听到这近似褒奖的评价可不容易，薛哲受若惊地，半脸人的目光自他上落到不赦谷中，扫了，叹气：“这儿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，你们在这儿玩够了，就早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走？”从半脸人中听到这话可不容易——之前不赦只要有离开的念就一定会被他百般阻挠，怎么此时反倒换成了他主动？

    “之前我不让那小走是因为天底他就这么一个能呆的地方，除此之外世间再无能容他之，可现在还是如此么？”看他奇怪，半脸人哼，“而且这破地方一般人住不去，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，与其委曲求全，不如早早去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……”半脸人的况薛哲并不清楚，只是他既然会想要留遗书给不赦，显然不是太好，他们留在这里，至少还会有个照应。

    “我？”半脸人一愣，随即冷笑了声，“你们都走了我还会傻乎乎呆在这儿？去哪儿去哪儿，天这么大，哪里我去不了。”

    薛哲没开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看他那般表，半脸人不由叹了气：“我说，你可别忘了，当年要不是我，他娘也不至于沦落到这儿，他也该是个堂堂小王爷，活得比谁都快活。”

    “甭别人有多少责任，若不是我这事儿也不会发生，说白了，我现在这叫自作孽，那小不欠我什么，更没理为了我在这鬼地方呆着——明白么？”

    看薛哲还有想说什么意思，半脸人烦躁地摆摆手：“就这样了，你帮我跟小鬼也说一声，到时候你们趁早走，省得我看了你心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