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担心叶栖华会不肯喝。中了碧海青天毒，大分都会被那恐怖的场吓到提前自尽。

    但叶栖华很合地喝掉了半碗粥，轻声说：“你褪吧，朕想自己静一静。”

    他的记忆已经开始变了，幼时给母后抄过的一页经书忽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，伴随而来的是他好像忘记了今天是哪一年。

    他恍惚间觉得父皇好像还在，小太监刚刚告诉他，裴将军从边关回来了，正在凤宁中与皇后闲聊。

    叶栖华茫然的脸上浮现欣喜的笑容，床赤着脚要往外跑。

    刚到门的裴扬风一把将他揽在怀中，微微皱眉：“你去要哪里？”

    叶栖华笑着怒斥：“放开本皇，舅舅回京了。”

    裴扬风像是被人当狠刺，脸顿时苍白如纸。碧海青天的毒，比他想象的还要猛烈。叶栖华的记忆已经开始慢慢坏掉了。

    怀里的叶栖华还在挣扎：“放开我，我要去母后中找舅舅！”

    裴扬风猛地把叶栖华拎起来扔回床上。

    叶栖华叫了声疼，像小孩一样哭着说：“我要去找舅舅！”

    裴扬风双手慢慢握，心那缕轻微的痛楚猛地刺穿他心中防御之墙，绽开一朵朵鲜血淋漓的荆棘艳。

    留在门外的裴扬风亲信忽然听到寝中传裴扬风痛极的低吼：“即刻请顾盟主回京！”

    叶栖华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，忽然又安静来。他嗓音有些沙哑，疲惫地问：“国舅，是你在这里吗？”

    裴扬风轻声说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叶栖华捂住自己的脸，借住手掌的力量缓缓调整表，终于觉得自己正常了些。

    他脑里还是很，时不时想起母后温柔的笑容，又想起少年时纵而来的裴扬风。迷蒙中闪现林月白的脸，林月白居临地看着他，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轻蔑：“你输得真难看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输！”叶栖华歇斯底里地对着虚无中的幻影喊，“我没有输！你已经死了，骨都化成灰了，凭什么和我争！你凭什么和我争！”

    幻觉中的林月白不屑地冷笑。

    叶栖华忍无可忍地剑向前刺去，手腕猛地被人攥住，纤细的腕骨被攥得发痛苦的声。

    裴扬风一声暴喝：“叶栖华！”

    叶栖华浑一颤，迷雾散尽，前又是一片永恒的黑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