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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小时候就这样，于萱跟他明明在同一个大院里打闹嬉戏，在同一所学校里上学，在同一条路上每天往返，彼此熟到连对方家里今年有没有腌酱菜，晚上吃什么都清清楚楚，但他却明白，于萱跟他，犹如平行宇宙的不同空间，他没法真正靠近于萱，任何人，都没法真正地靠近于萱。

    不仅在于她从小表现来的预知能力，还在于，她与年龄不相称的漠然，这淡漠，仿佛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玻璃罩，将她跟周围的世界，包括她自己的父母，隔得清楚明了。

    大院的孩没人喜跟于萱一块玩，学校也是，大家都不约而同隔离她，说不清为什么，儿童的心思大概远比成年人又直接，对异类保持天生的警惕。一开始还有几个调捣的男孩想欺负她，但不知于萱用了什么法，不用几天，那些男孩都沉默地选择忽视她，这沉默的忽视很快传播开去，一个学期不到，她同班的所有学生，都像避开细菌源一样，对于萱敬畏地保持距离。

    或许这也是于萱想要的效果，徐文耀想。但是有好几次，他分明看见于萱站在课室外面，远远的，如女王巡视所属领地那般，傲而漠然地看着场，那里，有穿红绿的小姑娘三五成群，在，玩游戏。

    那时候，于萱的目光总是很复杂，既有悲天悯人的柔和，又有同为女的压抑的渴望。

    他还记得，在少有的几次这经历中，他注意到于萱的手指，攥书包上的肩带，攥得那样用力，手指都有泛白。

    他们一块大，其实一块玩的时候近乎没有，回想起来，对这个女孩的童年记忆，竟然就是这样一幅画面：小小的于萱站在课室外面的背影，那背影犹如老旧的黑白照片，从此永远定格来，保存来。

    徐文耀那时候才不过十岁多一，但不知为何，他到心脏有轻微刺痛，他想，要这么孑然一地大，这么孑然一地走到死，该得多难。

    徐文耀原本不曾注意过于萱，于萱有她特定的，任何人不了的孤独，徐文耀也有，尽他待人恭谦有礼，家里背景过，却从不仗势欺人，但他跟于萱一样，也有属于自己的，到旁人不能的，但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，发生了一件事，令他粹不设防，终生难忘。

    那一年，他发现自己喜的，不是漂亮温柔，段窈窕的女孩，而是跟他一样，有相同生理构造的男孩。

    他还记得最开始是一次篮球场上的冲突，不同学校两帮学生争一个球场，于是他义无反顾，带着军区那帮野小加群殴，篮球被当成利，一用力砸过去，失了准，砸到一个过路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