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时分，他在饭桌上见顾云章狼吞虎咽，一接一的往嘴里送饭菜，连嚼都不嚼，就皱着眉住了他那端着饭碗的手：“慢吃，又没人和你抢，这成了什么样？”

    顾云章很有自知之明，晓得自己有上不得台面，所以倒是愿意听从沈傲城的教导。

    饭后沈傲城继续罗嗦：“云章，不要贴墙站在角落里。你又不是贼，藏起来什么？”

    顾云章本是站在窗旁的，听闻此言，愈发钻窗帘里去了。

    沈傲城走过去把他拉扯了来：“不要像个小鬼似的，大大方方不好么？”

    然后他上打量了顾云章一番，继续发表批评：“不要穿一黑衣服，年起轻轻的，模样也好看，为什么要打扮成个黑老鸹？”

    沈傲城一气儿说了二三十个“不要”，从顾云章上挑了无数缺；后来他说的过瘾了，又担心顾云章会恼羞成怒翻了脸，便以疲惫为借，回房看小杰去了。

    顾云章一没生气，只是觉得很有趣。

    夜时分，沈傲城带着小杰上床睡觉。小杰耳朵尖，躺在床上不闭睛，轻声说：“爸爸，你听，楼上有人哭。”

    沈傲城让这句话的心惊，侧耳倾听时，却又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动静：“哪有？”

    小杰闭了嘴，半晌过后忽然一推沈傲城：“爸爸，你听，真的有人在哭呢。”

    这回沈傲城也听到了呜呜声音。侧过把小杰搂怀里，他拍着儿的后背和声说：“他呢，你乖乖睡觉。”

    翌日清晨，沈傲城门问家中听差：“昨夜楼上怎么鬼哭狼嚎的？”

    因沈傲城平素温和，所以那听差不和他见外，当即贼眉鼠的笑：“顾爷把唱戏的那个小孩儿叫房里陪睡啦……其实小唱戏的都这行，可能是顾爷玩狠了，那小孩有受不住。“这时另一个小杂役捂着嘴笑跑过来，停在沈傲城面前放手，一张嬉笑着的大嘴，声音压的却低：“哈哈，听说那小元宝都开了！”

    听差问：“是不是给玩废了？”

    小杂役摇：“好像不至于，他师哥找来一个大夫看了，说是能养好。”

    沈傲城听的十分惶恐——那小元宝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二三，比自家小杰大不了多少，真还是个小孩儿。他并不怜惜这受了苦的穷孩，只想顾云章既然有这个嗜好，那自己可得把小杰看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