鞭这东西可了不得，它不比拳脚，当真是要伤人的。顾云章上只穿着短衣短，手臂小都在外，如今那鞭来，一鞭梢就卷起一条。他痛极了，哭叫着往床底爬，然而被葛啸东蹲来一把握住脚踝，拖死狗似的给拽了来。他踢打的挣扎着，脚上的鞋都蹬掉了。

    他心中的敌意似乎是与生俱来的，现在已经刻在了骨里，除之不去，而葛啸东不过是他的仇人之一罢了。他很想逃走，继续去过先前那自由自在的日，但自由也同时意味着饥饿，他实在是舍不得这里的好饭好菜。

    顾云章低叹了气。正所谓世上难有两全之事，他思前想后许久，不想肚忽然咕噜噜叫了一阵——这事实让他死了心，决定还是继续忍去吧。

    顾云章慢慢的填饱肚，然后就将碗筷盘碟一样一样的收大盒中，费力的拎去送回厨房。本来这些活都是白喜臣的份事，而且白喜臣素来崇拜葛啸东，乃是个死心塌地的小才；哪晓得从天而降一位顾云章，生生抢走了他的差，

    他心里很恨——并非单恨葛啸东，他是恨除了自己的所有人。

    今晚他一伤痕的站在桌旁，照惯例为葛啸东端茶盛饭，可是葛啸东不振，吃了几便放筷，表示自己已经饱了。

    顾云章被他打的涕泪横，脸通红的满是掌印儿，小猫似的泣：“别打了，团座，我真的不敢了……”

    顾云章低着，把葛啸东的饭碗端到自己面前，用勺挖了一米饭送到嘴里——嘴角都被打裂了，他不敢大张嘴，只能小小的吃。葛啸东斜着睛看了他，也觉得他这模样可怜，但是一想到他疯狗一般不识好歹，那怜也就随之淡化了许多。

    顾云章是个与众不同的勤务兵，他并不在炊事班中吃大灶，而是每顿都先伺候葛啸东用饭，然后再用残羹果腹。葛团的伙自然是好的，而且份量也充足，三个葛啸东也吃不完，顾云章因此就可以痛快大嚼，一直撑个肚儿圆。

    除了吃得好，其它的活计也不算繁重。只是葛啸东总要来折腾他，这一可真是够让人厌恶的了！

才这一大概就要穿透鼻孔直脑髓了。葛啸东被他的鼻血，嘴上又是血又是墨，形十分狼狈。白喜臣端着一盆温伺候他洗净了，而他用一小团棉球住受伤鼻孔，立刻便抄起鞭把顾云章打了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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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来他也怕了，抱着脑袋缩在角落里，糊的哭泣哀求：“团座，饶了我吧……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    这场大闹到此为止，葛啸东那鼻孔也未受大伤，止住血后也就渐渐不疼了。而顾云章像条落败野狗一样独自走到外边院，在树的一小井中吱吱嘎嘎的摇上一桶凉，浸了巾去自己上那些血渍。他手臂小都被的开绽，如今遇了，反是更疼，苦的他咝咝直冷气。后来一时毕了，他不敢屋，就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树，用冰冷的巾镇那脸上灼。

    葛啸东看他上血迹斑斑的不像样，也有些心疼，就气忿忿的扔了鞭，弯腰揪领将他拎起来，噼噼啪啪的猛扇耳光：“你真是狗胆包了天，还敢跟我动手了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