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话都没说，梁京兆拿了些祭祀的东西，一并拎在左手，且抓着把束。楚虞两手空空，车时她把手伸过去要拎的，梁京兆止了她，自己都拿了。

    墓前是雇了人时扫除的，是故净净，楚洪兴的照片择的是青年时候，意气风发，英俊落拓，楚虞只睛像他，独自成的这些年，这双睛也不怎么像了，楚洪兴的睛很炯然，带着正气，楚虞的缱绻柔媚，总低垂着，梁京兆看了一楚虞，楚虞刚被他领回来的时候，和楚洪兴非常像，神都通透灵气，又文静的，不多言语的，脊梁很直，态很好，显得很骄傲矜持。那场大火外，楚虞看到梁京兆走来的时候，睛直直仰着看他，不曾躲避。这么些年，梁京兆甚至觉得是他耽误她了。

    梁京兆摸了烟盒来，准备背过去到其他地方，楚虞从后面叫他，梁京兆回过来，就见楚虞在他面前跪了。一条先折去，然后另一条，楚虞今天穿了棉麻无袖的连衣裙，没掐腰，浅颜，扑在地上像圆圆的玉兰片，很有一残酷的，这没取悦梁京兆，梁京兆皱了眉，说楚虞，你这是什么。

    楚虞说：“梁叔，我都知了，我爸对不起你，你不欠我们什么，是我家欠你。梁叔，我替我爸说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梁京兆把烟盒收回怀里，让楚虞起来。

    楚虞不动，还跪着，说：我没脸再给您要什么，我谢谢您之前这么无私照顾我，您对我这么大恩，我还不起了。我就是您一个玩意儿，您也别纵容我，我受不起。

    “你在这恶心谁呢，给我起来。”梁京兆神冷。

    楚虞说：“我也不知该怎么好了，您想怎么样对我，就怎么样对我。人说父债偿，您让我读得书不是白读的。”

    梁京兆很不耐烦，说楚虞，你先站起来。楚虞把手贴在地上，低去，像要磕一般，梁京兆再也没半分耐心，一脚去，踹在她肩膀上，楚虞后坐靠到楚洪兴的墓碑上，梁京兆这脚踢得不轻，也没多重，对楚虞还是心里的无措更震慑些。

    梁京兆说，在墓地里跪活人，你是嫌我死得晚吗。

    楚虞这才站起来，肩沾着灰，姿佝偻，梁京兆最见不得她这幅不争气的模样。楚虞在那像只狗似的，不发一言，静等置。

    梁京兆说：“走，别在你爸这丢人。”

    了墓园，坐车里，刚刚谁都没注意，晴天转了，坐上车后车窗蒙了层细雨。车门闭，空调运作，梁京兆说：“田月坤那天找你是这事？”

    楚虞把嘴闭，梁京兆说：“看着我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