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 沙洲

    光终于驱散厚重的云层，洒落在江心沙洲上。罗靖活动一被泡得冰凉的手脚，看一边的沈墨白，满不在乎地：“把衣裳脱来晾晾吧，不然冻死你。”

    沈墨白喊这一声，脱外衣就往中奔去。此时已淹到罗靖等人，四人脚都有些不稳，浪虽是向岸上冲，回时却有极大的拉力，竟是要将四人拉江中去。沈墨白却似一条鱼儿，几就游到四人边，在哗哗声中一面帮着碧泉拖拽少年一面声：“快些上岸！”

    沈墨白双手抱着肩，牙关

剑，向后全力一挥。他这把剑是当初伍不久便从沙场上缴来的，端的是一柄好剑。在那敌将手中已不知杀了多少人，到了他手中，十年来更是斩过无数颅，却还锋利如初。他是背对，并看不见后面如何，碧烟站在前方，却是看得清清楚楚——第二重浪有丈把，远远看去白沫溅狰狞可怖，隐约似是一张，要将罗靖二人直吞去。但罗靖那一剑全力挥，将白浪从中分开，溅起的沫不知是否映着日光之故，竟似是鲜红的。浪一分为二，两个浪峰自他左右而过，其势虽是立弱，也将前方的碧泉和少年拍了个趔趄，罗靖却是安然无恙。

    罗靖将脱的衣裳挂在芦苇丛上让风，一面：“上就要天黑，他们还未必找得到我，你这么撑着，冻死了可别埋怨。”

    罗靖虽然看不见背后之事，但那一剑挥，也觉不对。他虽是素来不信鬼神之事，但看沈墨白焦急失态如此，却也觉得此事蹊跷，全力拖拽着老者就向小山包上走。沈墨白在最前，碧泉拉着少年居中，罗靖拖着老者在后。此时涨得更急，小山包也堪堪被没过，但几棵老树树冠却还在上。碧泉拖着少年先爬了上树，罗靖将碧烟也托上去，再将老者推上树。正在忙碌，陡然间一个浪打来，沫飞溅，泼得人睁不开，待树上几人抹去渍再看时，罗靖与沈墨白都不见了……

    沈墨白嘴已经冻得发白。江心沙洲上满了芦苇，可没人，却挡不住冷风。他在中带着罗靖怕行动不便，已经脱去了外衣，现在只剩一件中衣，贴在上，被风得像块冰似的。但他看看罗靖已经三把两把脱衣，赤壮的上，脸上登时红了一片，连忙将目光移开，反而把上的衣裳裹得更了。

    沈墨白上确实冷得厉害。他远远好过罗靖，却是不如他结实，裹着件衣裳，确是比不穿还冷，这会儿上牙关都在打战。可是他从来不曾在人前袒过，虽然此时只有罗靖在面前，可要他脱衣裳赤相对，可真是难为死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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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罗靖冷看他，嗤笑了一声，过来坐到他对面：“这里究竟有什么？”饶是他不信鬼神之说，也觉得这来得邪了。当时虽然漫上了小山包，但浪已平，该是渐渐退去才对，无论如何也不该突然起了那般一个大浪。何况无缘无故，偏偏在他后翻起浪来，这可就透着蹊跷了。他娴于弓，刀剑皆能，却是不，若不是沈墨白跟着扎里将他托起顺而，恐怕不死也要呛个七荤八素。这沙洲再向前便是海，倘若二人被冲海中，那只怕便命难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