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又格外赏了丰厚的年礼，门桃符灯笼也重新换过，外面看起来倒也是个过年的样，然而这些日，无论是谁都不敢大声说话，唯恐惹着了府里的主，哪里还有辞旧迎新的喜庆呢？

    天向晚，罗靖从城卫营里来，顺着街慢慢往回走。城卫营离他的宅院很远，他却不愿骑。这些日，他也知自己只要一家门，整个院都是黑云压，就连碧烟碧泉都是噤若寒蝉，教他更不愿回去。街上十分闹，到都是吆喝叫卖的声音，让他又想起与那个人同游的一夜，不自觉地走到摊前面，等他明白过来，几份心已经包好揣在他怀里了。心都是素的：云片糕、枣泥酥、炸圆——自从那天起，那个人果然断了荤，在小小的屋里诵起经来。他去看过，但只看见一个侧影，安静地坐着，只有嘴微微开合，专心致志，连他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。

    想起这些，罗靖心中更加烦躁，瞥见旁边一个小酒馆，抬脚便走了去。小二看他衣着，知是有钱客人，连忙笑脸相迎，摆上酒菜。罗靖对菜倒没什么胃，只倒了酒喝了起来。军中不许饮酒，他从前的副将饷银也不甚，还要养着碧烟，虽不是捉襟见肘，却也只是逢年过节才喝几杯，故而他酒量不大，这般的酒愁，格外易醉，喝了半坛，已觉目昏沉，脚轻飘。好在他尚能自控，勉结了酒钱，踉跄着走了回来。

    天已经尽黑，大门虚掩着，显是碧烟碧泉还在等门。罗靖远远看见，忽然心里一阵烦躁，鬼使神差般竟转了后门。后门关着，他便攀墙而，落地蹑手蹑脚，倒不像是自家的宅，反像是贼一般了。

    这宅里虽然如今多了几个人，仍然有大半屋是空的，此时人都已歇息，更是黑一片，只有一窗隐隐透着亮。罗靖方才翻墙太猛，又被夜风一，酒意上，醉得歪歪倒倒昏昏沉沉，脚却仿佛自有意识一般，径直就奔了这亮而去。

    屋中一灯如豆，传轻轻的语声，听在罗靖耳中完全不知念了些什么，只觉声音悦耳，不自禁就伸手去推门，却推在一把大锁上。罗靖眯着睛看了看，随手一扭，竟生生将锁钮拽了来，推门便闯了去。门发一声大响，惊得屋里的人从桌前了起来，惊讶地看着他。罗靖醉朦胧地看见那两红的嘴张合了一，心里轰地一，一把抱住了，就对着亲了去。初是微微的凉，贴住了又觉得渐渐透温来，罗靖不假思索地将手那顺的发里，把那两向自己得再些，毫不客气地驱直，缠住那乎乎的小，直到自己都有些不过气来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，改用手指轻轻挲。烛光微微摇曳，映着那双又黑又的睛晶莹剔透，让人恨不得挖来捧在手心里。罗靖着迷地看着，手指上去轻轻拨那密的睫，喃喃：“小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