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他走又回来，却又就此持斋断荤，这其中，现在想来，皆因他并不愿之故。倘若碧泉方才说沈墨白是嫉妒，那他大可以置之一笑，因沈墨白对他，虽然来者不拒，却也并不特意逢迎；然而碧泉说他是不愿，这却正中靶心。

    碧泉看罗靖犹豫之，续：“我看他对爷纵然有所不满，却也未必敢手，可是若使个什么镇魇法儿来对付夫人，在他却是易如反掌。”

    罗靖心烦，匆匆：“我去营里，有什么事，回来再说。”一扬鞭，从碧泉边走开，只听碧泉幽幽：“爷还是把人送走的好，否则夫人肚里的孩若有个好歹，怕爷到时后悔也来不及。”

    罗靖不愿再听，打飞驰，跑老远，犹自觉得碧泉的声音总在耳边缭绕不去。他一气飞到城防营，才觉得心里稍稍松快了些。今天他来得晚，营里的早训已经散了，军士们正吃早餐，三五成堆地聚在一，有一堆人格外的多，也不知在嘀咕什么，连罗靖从旁边走过都没有看见。只听人群中一人：“……王尚书这些年妾室娶了四房，至今不见烟火气。连太医去看，都说他难有女，这四姨娘突然怀上，若说是他的，那倒奇了。”

    人群中一阵哄笑，有人：“老来得，这也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先那人故作神秘：“这你就呆了。听说了么，前些日王尚书府上闹鬼呢，请了几拨士和尚都驱不了，最后那一次，和尚念了一夜的经，天亮就发现四姨娘倒在自己院门，旁边还有些散落的符纸，上面画的符谁都看不懂。尚书府上这才知，原来这闹鬼，都是这四姨娘搞的。你们想，若说她肚里那个没鬼，谁信？”

    又是一阵哄笑，有人：“说不定就是鬼呢。”接着是一阵低声亵语，虽然压低了，也是不堪耳。只听有人：“那王尚书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先那人嗤笑：“还能怎么办？换了你怎么办？难留她在家里闹鬼？她会画符，还不知能什么来？你们可知，今上就曾险些被那郑王镇魇了，这镇魇法儿，不懂的人那是防不胜防。”

    又一人：“若是我，抓到了夫一起沉塘。”

    先那人笑：“夫大约是抓不到了，据说这四姨娘死也不肯说一个字，大约这沉塘是差不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