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乐岑再次沉默了。为什么就会住沈固家呢？这个问题似乎不成其为问题，因为当时沈固提起他的行李就走，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，而且——似乎也本没有人想到要拒绝。他用手托住。真的，他怎么会就这样住了一个还算是陌生人的家？而且，那天他为什么就会跑到他的家门去坐着？小来总说怕那个人，可为什么他却觉得那个人是很可靠的？

    钟乐岑想了很久，终究还是没得到一个答案，然后他听到空华慢慢地说：“乐岑，你要记住我的教训，不是这个圈里的人，不会有幸福。当然，我们这些人，即使是同在圈里，仍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幸福。”

    钟乐岑在回去的路上很安静。沈固看看他：“还是不舒服？”

    钟乐岑摇，又开始咬嘴。沈固视而不见。过了半天，终于还是钟乐岑忍不住了，吞吞吐吐地说：“那个……空华让我住到他那边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家住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浮山后。”

    “你住那里上班很方便？”

    钟乐岑闭嘴了。住康佳园，到台东只要两站路，如果住浮山后……他还不知该坐什么车到台东。

    沈固冷看着钟乐岑在那里拼命待自己的嘴，终于开：“明天休息一天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钟乐岑诧异地看着他，“我真没事。低血糖又不是什么大病——”

    沈固眉微微一竖：“我说休息一天。”

    钟乐岑噤若寒蝉。沈固缓缓地说：“明天我们去展览中心看展会。”

    钟乐岑怔怔地看了他一会，突然低：“其实你用不着……”

    “用不着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听见我们说话了？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钟乐岑抬研究沈固的表，后者面不改：“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了？”

    钟乐岑把又低去：“其实你真的用不着。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，我并不怕别人知我是个GAY，我也不在乎他们用什么光看我。所以如果你是怕我会难受，那真的不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