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乐岑，两人刚刚转，风里忽然传来隐约的声音，像是哭声，又像是歌声，若断若续，悲哀，却极其悦耳。沈固猛地转过：“听见了吗？什么声音？”这声音，不像是人的嗓音能唱来的，太净了。

    沈固摇摇：“就是心里觉得有难受。”

    钟乐岑禁不住停脚步，看着那夫妻二人钻过铁丝网走到沙滩上去了，轻轻叹气，小声说：“那么年轻啊……”

    钟乐岑一直担心那个妇别摔到碰到什么的，于是四张望寻找，却半个人影也没看见：“走这么快？家里人也放心让她一个人来，看样怎么也六个月了，万一摔到可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沈固怔了一，把他的手拉来握在手里：“别听什么？”

    两个人轻手轻脚绕着女人走，海涨得，就留最外边的几块礁石没淹没。沈固不让钟乐岑上去，自己踩着礁石走到最里面，把鲜扔到海里，看着它们被一波波的浪带走消失。他对母亲没任何印象，沈芝云也不怎么跟他谈起，虽然每年都来这里，但心里都没有太大的悲伤。也许母亲那样死了倒是幸福的，如果她活着，知萧一帆原来是那么个混帐玩艺，说不定更痛苦。

    他光顾着四看，自己脚底倒绊了一。沈固一把搂过他：“先小心你自己吧！”话是这么说，他却又忍不住回去看沙滩。虽然离远了，以他的力，仍然能看见沙滩上那片渍。女人上的衣服都是的，脚底怎么会有那么大一滩？

    沈固也有些听住了，有茫然地反问：“什么人？”

哭，说不定也是来祭拜什么人的。”近些年来滨海市提倡海葬，还专门组织过集海。不过有些人不愿意把亲人的骨灰撒到那么远的地方，也就到近海来，像沈芝云那样把骨灰盒沉在礁石之间。太平角是个合适的地方，所以在这里安置骨灰盒的肯定也不只是一两个。

    “你没什么觉？”钟乐岑睁大睛看着他，“有没有想去寻找这声音的冲动？”

    这会儿雾气更大了，几步之外就难以见人。哭声也像这雾一样缭绕在周围，动听，却人泪。钟乐岑怔怔地听着，突然叫了一声：“糟糕！刚才那两个人呢？”

    他们刚刚钻过铁丝网，迎面又来了两个人，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，都穿着黑衣服，男的拿一捧鲜，女的抱着个骨灰盒，上面镶了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，瘦瘦的，着镜，文质彬彬的样。女人的睛红，而过的时候，沈固听见她在喃喃地叨念：“小志呀，你不是最喜海吗？妈妈听你的，送你到海边来，你兴吗？兴的话，晚上给妈妈托个梦也好呀……”

    钟乐岑的反应比他还要激烈：“鲛人！这是鲛人的哭声！天啊，滨海居然有鲛人！”

    海上风，沈固惦记着钟乐岑也穿得不多，看着鲜漂远就回来了。两人往回走，发现那女人已经不见了，站过的地方留一大滩渍。因为沙滩是的，所以看得特别清楚。沈固心想这难是泪？不太可能吧？

    钟乐岑伸手去捂他的耳朵：“别听！”

    沈固伸手搂住他，两个人站在那里望着海滩。雾气更大了些，夫妻两人的影很快就在雾气时消失了。沈固轻轻拍拍钟乐岑：“走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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