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瑛听得脸上微微惊讶之。她结婚前是经常在这屋里陪爸爸的，常听爸爸说起他这些心的藏品，听得多了，虽然不懂，也记得一些。现在这个年轻人随便这么一走一看，说来的就跟爸爸平常说的差不多，真是让她惊讶。本来她看见这两个人这么年轻，心里还有些怀疑，只是看在小黑的面上没有表现来，现在可是要刮目相看了。

    这书房是吴家最大的房间，是打通了一明一暗两间卧室联起来的。书桌摆在明间的窗底，左右两边从天板到地板是两排满墙的书架，上面累累然全是书籍，有些还是有年的线装本。书架前面挂了帘，既通风又净，还防止日光直到书本上。钟乐岑的睛立刻粘到书上去了，简直不来：“这是孤本啊！”

    吴瑛听得似懂非懂，只知这个年轻人的意思是这些书没什么问题，便推开屋中间的一扇六曲竹屏风：“这后面是我爸的收藏室。不过，也没什么古了。以前爷爷那时候倒真有些古董，破四旧的时候都被砸了，现在找也找不到那样的东西了，就算有相似的，也是天价，我们是买不起的。不过爸爸收藏东西也不在贵重，只要是新奇的，他觉得有可取之的，都收藏起来，自娱自乐吧。”

    钟乐岑眯笑笑：“吴老先生这才是得收藏之三昧。自己喜，看着兴，心愉悦，这就是收藏的最境界。如果只是因为这东西值多少多少钱才收藏，等着它涨价，那只叫铜商！”他一边说，一边在一排排的多宝格中间走动，“嗯，这个紫砂壶是真紫砂，虽然不是什么古，但工古朴，这风格是仿时大彬的，有几分神似。估计用了也有些年了，所谓外如紫云，如碧玉，确实不假……这个鼻烟壶得别致，用的材料倒不是什么太好的玛瑙，但难得刀工生动，而且这俏用得真不错，大约也得是明朝的东西了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两位这边请。”吴瑛立刻推开旁边的门，“这里是我爸的书房，也是他的收藏室。”

养了红鲤鱼的大瓷缸，墙上挂着字画，完全是走中国古典风的路。钟乐岑在厅里绕了一圈，对沈固摇摇：“这里也没问题。虽然鱼缸放的方位不太好，但也不影响什么。主要是，这房朝向太好，客厅窗又大，就是有一丝半的气，也被光照掉了。”

    钟乐岑一去就哦了一声，声音中颇有些艳羡之意：“这书房真好！”

    “钟医生也好这个？”吴瑛微笑着拉开书架的帘，“这里大多数旧书都是爷爷留来的，我们家就我爸喜这个，我们都不太懂。不过，我听人说有些古书年太久可能就——会不会有这况？”

    钟乐岑推推镜：“其实我不是太相信这个。所谓古成，首先得有成的基础。像书籍这东西，本是无生命的，又拿什么来成？倒是有古画成的，但画有形象，有形象才能有凭籍；但文字与形象又不同，尤其是篆文之后，文字原本的形象已经改变了许多，就更无从凭籍了。”

    沈固早看见她脸上的表变化，耸了耸肩——钟乐岑看这些东西，那还不是一看一个准？当然了，他是看不什么来的，跟着糊糊也就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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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沈固！”钟乐岑的声音忽然稍稍提了一，“你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