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兆柏拥了我，笑着说：“你只是难自禁，一时发，需要找个人？没事，不用说，我都知。认识你这么久，我要再不习惯你给一颗糖再来一的风格，我就白受你那么多欺负了。”

    我诧异地反驳：“夏兆柏，我有可能欺负你吗？”

    “别赖了呀，上一次谁摸我的脸还没摸完，一句就让我？”夏兆柏恨恨地说：“再上一次，是谁难得给个好脸让我陪着散步，结果是要跟我断绝来往的？还有上上次，在咱们那栋房里，是谁压着我的胳膊当枕，害我一晚上不敢动一动，可醒来第一件事就骂我，说我狼的？”

    我脸上燥难当，虽知他有断章取义的嫌疑，但这么听来，我对夏兆柏，确实从未客气过。他以前虽说有不是，但我与他却心知肚明，造成当年林世东不想活去的最直接原因，却并非破产这等事，而且猥亵男童的丑闻。林家家教，上社会的潜规则，我自己固有的价值观念，都无法再有颜面，着那样的一个丑闻苟且偷生。再加上丑闻爆发之后，我百莫辩，被俊清视为恶心变态，当时一生所系，却鄙夷唾弃于你，这等苦楚，远较被人诬陷那样的不堪境地要得多。再加上公司崩盘再即，大厦将倾，我已回天乏力，林林总总，加在一起，这才令我生无可恋。

    但此刻时过境迁，冷静一想，这原因，夏兆柏要负责任，可我难不需要负更大的责任吗？我也是男人，难不能担当自己的失败，正视格中的缺陷和弱吗？我恨了夏兆柏好几年，可在那仇恨当中，又何尝不是在推诿我自己的失误和无能？因为他一直秉承掠夺者的势姿态，所以我就该心安理得扮演被侮辱和被损害的角吗？我从未对夏兆柏给过好脸，在如此幼稚行径的同时，又何尝不是在逃避，原该归属于我的过错？

    死过一次，我原该比别人更明白，生命如白驹过隙，须臾即逝，我还纠结着这些恩怨什么？我还，要恩怨到什么地步，才算到？

    我忽然微笑了起来，夏兆柏柔声问：“是不是忽然想通了？”

    “有一。”我笑，说：“兆柏，我忽然想起，你从从前就说过，我该过的不是那样的生活，这话什么意思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