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顺应着陈成涵完人的剧本演去，心里却五脏俱焚，焦灼到寝难安。所幸的是，随着我在陈成涵面前，如他所愿那样慢慢地一步步放对夏兆柏的恐惧和负疚，一步步容许他逐渐接近，他也开始放松对我的警惕。有几次，甚至允许我在他陪伴外散步，一同观看田间的落日辉煌。我注意到，这里并不算偏僻，方圆十里均是法国乡间田，走上半天，不难发现农家或往来汽车。而宅里每逢周三，那辆运载的货车准时到达，佣人这天休放假，乘搭车返城或到别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就意味着，如果我能混那辆车上，一切都不会有太大问题。只要了这里，凭着我对法国很熟，即使无分文，也能想办法赢得别人的好并获得帮助。这个念很快就被打破了，原因很简单，我通过几次观察，发现这里的所谓佣人，其实大分是陈成涵直系的属，且大多是华人。这些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陈成涵，对他忠心耿耿，有几个遇到我，虽然没有不敬，但目光中多有鄙夷和厌烦，大概认为我就如狐狸一样的角，现在已经开始迷惑他们的雇主。

    法国本地的佣人很少，除了帮我收拾房间的女孩外，也就是厨娘和园丁是法国人。我试过跟那个女孩沟通，但陈成涵想得比我更远，他选择的这位女佣，是当地的农家姑娘，受的教育不，脑奇笨，倒有满脑奇怪的罗曼克念。即便我想寻求她的帮助，也非常不靠谱。不得已，我只得把脑动到厨娘那，假装要学法国菜法，缠着陈成涵答应我去厨房帮忙。他一开始并不赞同，后来试过我的手艺后，笑得特别开心，遂开始赞成我厨房。

    我向来善于跟中老年妇女打，加上语言没有障碍，很快就赢得那位法国厨娘的好。她把我称为她的“中国娃娃”，见我麻利的饭手艺后，更加赞赏我。常常看着我慨自己那个十七岁就离开家乡，去黎闯的儿。我与她逐渐熟悉后，也跟她多多谈到自己的中国母亲，说到她最喜骂我“死衰仔”时，我不知用法语怎么表达，只好大致描述了一遍，说到后来，真意切之，声音竟然有些呜咽。这才发现，我不仅担心着夏兆柏，我还想我的妈妈，想七婆，想我在港岛的家。

    厨娘也为我唏嘘不已，我趁机说我已经很久没听到妈妈的声音，但因为陈先生不喜用电话，如果我能打一个电话就好了。厨娘面踌躇之，过了一会，竟然从围裙偷偷给我一只移动电话，说：“用吧，想家的孩总是要尽可能快地告诉自己的母亲。”

    我欣喜若狂，接过电话，厨娘又警告我：“悄悄的，不要让人发现，这栋楼不准带移动电话来。”

    我忙，手忙脚地夏兆柏的电话，因为太过兴奋，竟然忘了这是在法国。等我加上国际区号之类后，已经过去几分钟，我终于拨通了那个心里重复了几百遍的号码，还未接通，却听见背后有人礼貌而淡淡地说：“简简，我可以问，你在嘛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