呸，你们鲜卑人不知羞，居然连守了寡的嫂都敢抱，郭兴要真敢伸手，我就抓他的脸。”

    当然了，他还是个少年，又天生一幅白瘦赢弱的相貌，便让他真正披甲，提着战斧现在人们面前

    揣着个小垮篮儿边跑，边磕磕背着。

    这小丫嫁过来也才不过两天而已，从一开始自作主给他，再到白天在瓜田里非得要拉着他房，郭嘉都受过来了，叫她一掐，非但不疼，心里还格外有些麻酥酥的愉悦。

    郭嘉装狼吓唬她，她也在背，他装狐狸吓唬她，她也在背。

    “娘的肩膀肘儿不大好，大概是坐月的时候着风了，我会每天帮她肩膀的。”夏晚又。

    夏晚本就绝望，再瞧郭嘉如此淡漠，听那意思，似乎很不介意他死了之后自己随郭兴，越发的生气，本来睡在窗跟儿的，忽而一个过来，摸到郭嘉实的胳膊便狠狠掐了一把：“我都听见了，爹说，要是你死了，就让他抱寡嫂。

    夏晚再一，又于这宽敞的大炕上卷着被窝到了窗跟儿：“我自然要替你守寡，非但守寡，还每天到你的坟锄草，保证让你的坟上一棵黄蒿都不生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随即，她又：“咱爹似乎腰不好，我瞧他总是在捶腰，我会每天帮他烧泡脚的，羊是发，往后也要叫他少吃，咱们的也产的，烧来给他吃，那东西补，还不发，不会总惹得他腰疼。”

    他：“我会教你读书识字，会帮你退呼延神助，到那时，乡镇没人笑话你，你想嫁谁就嫁谁。只要你不喜兴儿，我会勒束着他，不准他动你一分一毫。”

    郭嘉：“会。”

    郭嘉轻舒着，脑海中忽而浮一幅画面，黄土堆成的坟，一个着巾，拎着小垮篮儿，拿把小灰铲哭哭啼啼铲黄蒿的小寡妇。

试着安：“如今他已经不轻易打人了。”

    于黑暗中无声笑了笑，他轻轻唔了一声。

    她的手果真渐渐松了，声音格外的喜：“你真的会教我识字？”

    郭嘉忽而来了兴致，顺着夏晚的意思问：“那以你的意思呢，若我死了，你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记得夏晚小时候似乎格外喜读书识字，总爬上私塾门外的桑树，听里面的孩们读诗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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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显然，夏晚方才只听到郭万担说要让郭兴妻后母，报寡嫂，并没有听到关于自己是蚩尤的事儿。

    听说郭嘉肯教自己学写字，夏晚蓦的又喜了，低低声儿：“虽说我没有莲儿的脑好使，可无论你教什么，我都会认真学，绝不给你这个夫丢人。”

    不过，叫他威胁过一回之后，她从此就没敢再去过私塾了。再后来，他还见莲儿拿着他给她的字卡去，郭嘉觉得，那从一到十的数字，大概是莲儿教给夏晚的学的。

    有一回她给夫告状，说他在夫的小妾上茅房时，往茅坑里扔石。他偷偷尾随在后，在她回红山坳的路上吓唬她，就听见她一路在背：关关雎鸠，在河之州，窈窕淑女，君好逑。

    缓缓的，她的手似乎又摸了过来，声儿低低浅浅：“虽说我还小，可寻常女会的我也会，孝敬公婆，持幼小，只要你临死之前给你家老二发个话，叫他永远不要招惹我，这乡镇上，我就没啥好怕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