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、母亲、妹妹、未婚妻。

    贺玄：“磕。”

    师无渡睛盯着师青玄，里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一句应了，居然真的跪在神台前，咚咚咚咚地便对着那四个骨灰坛磕了几十个响。磕完微微起，贺玄却重重一脚踩在他上，冷冷地：“我让你起来了吗。”

    师无渡登时被这一脚踩得几窍血，咬牙：“……没有。”

    昔日骄傲到连也不肯低的兄，被人一脚把脸踩到地上，虽然明知他的事该得的报应比这再重十倍也不过分，但血于，终归是不忍心，师青玄：“哥……”

    闻声，贺玄森森一横扫过来。就算抬不起师无渡也知这一声坏事了，当即喝：“你闭嘴！”

    思忖片刻，贺玄却把靴从他上挪了来。师无渡胆战心惊，但不能起，低声带：“青玄！”

    贺玄缓缓走了过来。那群疯怪人怕他得很，嗷嗷鬼叫着逃开，但仍是偷偷瞅着师青玄，仿佛在觊觎着他上的什么东西。师青玄被锁在墙上，看着这张他本应熟悉无比的脸缓缓近，却觉得陌生无比。

    贺玄在他面前蹲了来，顿了顿，开问：“白话真仙可怕吗？”

    他问得平淡无波，师青玄则两发直，嘴发颤，说不话来。

    昔年的白话真仙，已是可怖至极，这个吞掉了“白话真仙”的人，却比他少年时的噩梦还要骇人十倍百倍。而这份恐惧，是他原本早就该承受的。

    师无渡：“贺玄，一人事一人当，拿你挡灾是我的主意，这件事跟我弟弟无关。”

    贺玄冷笑一声：“无关？”

    他目不转睛盯着师青玄，一字一句地：“你弟弟一个天赋平庸的凡夫俗，得以飞升上天，风光无限，占的是我的命格，享的是我的神格。你告诉我，这叫与他无关？”

    这一句，字字如刀，刀刀扎心，就是说给师青玄听的，饶是师青玄清楚个中来龙去脉，也不由得低了，只觉得这辈都抬不起来。师无渡作镇定，：“你……既然一直在他边，就该清楚我没骗你，他那藏不住事，他真的从到尾一都不知！”

    贺玄厉声：“正因为如此才更可恨！他凭什么什么都不知？！”

    师青玄的更低了。

    凭什么着别人的血、踩着别人的尸骨登了天，本人却能心安理得、毫无负担地享用这一切？

    贺玄又：“当初不知，后来也不知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