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妈以前怨气重，总觉得婆婆不好，又凶又恶，见识到小闺女如何收服她，才想明白这日真是自己过来的，哪怕是一家，差距也能比天大。

    他妈陈素芳是个不好相的，原先不大喜郁夏，可郁夏勤快又孝顺，哪怕再挑剔的婆婆也找不错，婆媳之间相一段时间便磨合好了。陈素芳看郁夏娘家困难，还给了两回钱，让她拿回娘家去，说是借给亲家周转。

    看郁爸虎起脸来，郁也来了脾气，两饭往嘴里一扒，跟着就撂了碗，“你别我，我有成算。”说完她就了屋。

    本来，妹俩都考上大学，哪怕家里条件不好，三亲六戚搭把手也能把学费凑齐了。这年考上大学是光宗耀祖的事，大学生能迁，毕业包分，几年之后摇一变城里人还愁还不上钱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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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反倒是郁，城之后就让世界迷了，钱没少，书没读来。

    郁夏心说来到这儿才知后世多好，这年穷人家要过日真得打细算，稻草是能生火，可用它生了火拿啥来扎草席铺床？郁爸经常还要编几双草鞋，穿布鞋没法活，城里倒是有胶鞋卖，可那是要钱要票的！

    “那咋办？你前脚辞工，李三妞就了你缫丝厂的活，现在想回去也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也没想回去。”

    比起郁夏，郁才让人心。

    不过几句话的功夫，郁爸已经添上第二碗饭，他端着瓷碗回来坐，瞅郁一，问：“二妹学习好我不担心她，大妹你复习得咋样？”

    这些陈年旧事郁想起来就闷，听郁爸问起复习的况，她先是糊应了一声，过一会儿才说：“我中毕业有几年，许多知识都忘了，可能考不上。”

    郁才十三岁，家里的担猛一就压在郁妈上。郁大伯和老爷都说两个闺女供一个，郁夏成绩好，让她去读，郁回缫丝厂去，郁爸要养伤不能地也不怕，郁夏的学杂费生活费他们垫着……郁死活不答应，她不舍得放弃也是人之常，毕竟好不容易才考上的。

    这些话说来不中听，郁夏就没多嘴，左右等她捡了笋壳回来她就不会去动稻草。

    猛本来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，娶上娘心里火，一门心思想让老婆吃好穿好，婚后就同他爸商量着想去挣钱。

    结果郁爸断了。

    郁闷不吭声吃着，看她妈瞧过来，就皱了皱眉，接着了句嘴说：“咱家还有不少稻草，不也能生火？二妹你听妈的多看书，考名牌大学才是正经事，都什么时候了还瞎忙活。”

    那几天家里气氛很僵，后来郁夏妥协了，她其实很读书也能读书，就是不舍得看郁爸郁妈为难，主动放弃了赴京上学的机会，请求公社中推荐她去初中当起老师，后来没两个月又答应了猛的追求，第二年就结了婚。

    想到这些，她忍不住看了大闺女一。

    说起这个话题就难免让郁想起上辈，她当初拼老命读书，着线考上大学，村里都说郁家这个窝里飞两只金凤凰，郁爸平庸了半辈难得有这么风光的时候，一兴就在郁大伯家陪老爷多喝了两杯，喝醉之后摔断了。

    “那你想啥？”

把生瓜，上回还给她扯了块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