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比谁都清楚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要听真话，”谭云山望着被云遮住一半的月亮，悠悠，“真的还好。”

    既灵茫然眨：“还……好？”

    “对啊。孝顺父母，尊敬兄，寒窗苦读，听话乖巧，我把能的都了，剩的就不归我了，只能顺其自然。结果是好的，皆大喜，结果不好，我也问心无愧。”

    谭云山并非故作，他声音里的坦然和平和告诉既灵，他是真这么想的。

    既灵傻，对此她无话可说，只剩佩服。

    【人家谭二少都想得开，一天天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……】

    蓦地，耳边响起店小二曾经说过的话。

    既灵想回去再给他一锭银，以表达自己竟然怀疑他的惭愧。

    “怎么又不说话了？”迟迟没等来回应，让自说自话的谭云山有孤单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该说什么，”既灵如实相告，“想得开是件好事，若所有人都像你这样，世间会少掉一大半纠葛……”

    谭云山一听就知有转折：“但是？”

    “但是不对。”

    果然。

    “哪里不对？”谭云山耐心求教。

    既灵想了想，为难摇：“我也说不清楚。理说想得开没错，但你这样会不会想得太开了，毕竟是大事，怎么能这样随意对待？”

    谭云山看着天上的一半月亮，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既灵以为他在琢磨自己的话，哪知等半天，等来一句——

    “我真的饿了。”

    可怜兮兮，幽幽怨怨。

    既灵没好气地笑，之前的严肃一扫而空：“都和你说了，再持一天就好，明日妖怪必来。”

    谭云山现在看着月亮都像饼，哪怕是只剩了边沿的：“饿成这样，就算他来了，我也没力气跑了，多危险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，有我保护你呢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话是好话，可听在心里怎么就有不是滋味？他好歹也是七尺男儿……

    呜……

    呜哇……

    谭云山心里一，腾地坐起来，七尺男儿什么的先放一边，这是什么声音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