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灵睡不着，来到客房所在的后园，挑了一假山坐了上去。假山约两丈，其上岩石平缓，坐在山，可俯瞰整个后园。

    谭云山叹气：“本来要睡了，结果刚要关窗，就看见你跟这儿打坐，我赶过来看能不能沾日月华。”

    月光柔和了他脸庞的廓，多了一分清雅，多了十分温柔。

    既灵没好气地乐：“你还真是想成仙想疯了。”

    幽村的秋夜，就像槐城的冬夜，既灵裹着披风，仍觉得凉。

    既灵扶额。“又”、“通透”、“折服”……这人究竟是怎么到一句话里愣是没一个对的词的！

    既灵：“想来了。”

    因为这场所谓的“胜利”实在不是那么酣畅淋漓。

    本以为旁那位一心修仙的人会辩驳，可等了半晌，却听见谭云山：“人味，自然只在人间有。”

    二更天了。

    三人婉拒了这顿庆功宴。

    黑峤虽然和幽村百姓一样并不知晓来龙去脉，但“妖怪”是被住在自家府的三位“法师”驱除的，这一他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谭云山陪着她一起看，淡淡地问：“想来了吗？”

    既灵抬，望着夜空：“我在想，九天仙界什么样。”

    谭云山歪，眨：“是不是又一次被我对世事的通透所折服？”

    回到黑府时，既灵觉得脸颊有些发，但思绪是清楚的，因为心里仍记得自己没有为幽村讨来一句歉。

    晴朗夜空，星河璀璨，一皎月挂在当中。既灵抬静静看着，心里涌动着说不清不明的浅浅低落。

    既灵愣住，转看他。

    “想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“这位姑娘，能不能别每次对着我都‘心太累’的表。”谭云山风雅二十年，碰的

    谭云山不置可否，手脚并用地也爬了上来。好在假山之上够宽敞，还有他的容。

    打更的梆声从外街传到黑府的墙之。

    跑堂的当然不知这“天黑”背后的来龙去脉，更不可能知这终于降临的夜同他们三个有关，但正因为一无所知，当的喜悦才如此纯粹，如此踏实，才会乐于把喜气放到每一个见过的人上。

    既灵安静片刻，缓缓：“和这夜空一样，丽，但清冷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来了，”既灵疑惑，“也睡不着？”

    假山之悠悠飘来清朗声音。

    但凉好，凉让人清醒。

    然而黑峤却是在得知他们回府后，第一时间摆了酒菜，要给他们庆功。

    谭云山：“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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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既灵莞尔。

    最终，既灵还是问跑堂的讨了一碗酒。她一要，谭云山也要，只不过跑堂给她的是桃酒，清淡甘甜，给谭云山的是米酒，烈醇厚。

    既灵低，正对上谭云山笑盈盈的。

    黑府也掌了灯，但并没有外面街市那样闹喧嚣，人们和平常一样往来走动，偶尔谈，亦是低语，就是一派很自然的夜府景。

    “想什么呢？”坐到既灵边，谭云山又问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