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的力狠辣，毫不留，阿九能清晰地觉到，那修如玉的五指在渐渐收拢，仿佛一刻便能生生将她的脖拧断。

    原来方才他早知她在假山后，没有拆穿，恐怕也只是顾忌着帝姬。

    呼愈发地困难，直令阿九的神思都开始模糊。她瞪大了眸，目光望向他，从那对墨玉似的瞳孔里看见自己，涨红的双颊，神惊惶。

    她狼狈不堪，他却仍旧清漠孤得像九重天上的神明，即使是这样残忍的举动也显得从容优雅。心底莫名地涌上几丝悲凉，阿九的畔勾起一丝自嘲似的笑，同样是人，为什么他就能永远在上俯视众生，而她……活得像只蝼蚁，人为刀俎，她为鱼。

    会死么？就这样死了么？不，她不甘心，绝不能就这样死去！

    神智在一寸寸离，她狠狠咬了咬迫自己清醒，死死望着他，从齿里挤了几个字来：“大人……不能杀我。”

    他微挑了眉，幽冷的中浮起一丝兴味：“哦？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对死亡的恐惧席卷了全，阿九心虽万分的惶遽，面上却不敢表，只咬了牙关作镇定，脑里细细盘算着。

    谢相的名响亮，大权在握，独揽朝纲。一个人能走到那样的位置，心狠手辣残忍无样样不可缺。天底没有人会向阎罗求，要想在他手底保命，那就必须让他知自己有活去的价值。

    而如今，金蝎蛊，是她唯一的赌注。

    几乎能被咬血来，阿九望着他，不甚清晰：“金蝎蛊乃蛊中之圣，上百年也难练一只来，大人费了这么多心血，恐怕不想在最后关付诸东吧……”

    听了她的话，谢景臣那却陷了一阵沉默。阿九见他半不言声，心中更是忐忑，良久，他再度开，咙里溢一阵低低的笑声，只听得人不寒而栗。她极不安，浑汗乍立，他的右手却缓缓松开了她的脖，转而狠狠钳住那尖俏的颔，目光漠然：“谁给你这样大的胆？”

    极轻的字，阿九却从中嗅了凛冽的杀意。脖颈的疼痛不减分毫，她被迫抬与他对视，张了张，声音沙哑至极，类似秋冬的枯枝被风拂得沙沙响。她忍着疼痛：“大人放心，婢的记一贯不好，无论您同皇说了些什么，婢都一概记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他神莫名，复微微一哂，“见着了欣荣帝姬，不如说来听听——帝姬问了什么，你又答了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