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邓脸一垮，有些无奈，压低了嗓：“姑姑，不是才不去，是赵公公不让啊，说是不能惊动大家。”

    “火烧房了便该救火，请太医个什么用？”

    他倒一凉气，果然不是小阵仗。再侧目瞧督主，跟没事儿人似的，上前对着两个帝姬揖手，恭恭敬敬：“欣荣帝姬玉安，欣和帝姬玉安。”

    赵宣冷哼，慢条斯理将佛串往腕上，一旁立刻有人奉上巾栉，他接过来揩了揩手，曼声：“老跪着什么，起来吧。”说完抬一望，提起曳撒走了门。

    寻常的太监说话，往往颜婢膝，主听了怎么舒心怎么来。可他这番话却毫无技巧可言，虽言辞间仍旧恭谨，可单刀直，一针见血，轻易便住了两个帝姬的七寸，并不婉转，却奇地受用。

    欣荣听了面一变，暗自琢磨一番终于来，望向阿九：“今日的事就这样算了……”说着一顿，视线瞄过她带伤的右手，不大自然：“你这伤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小邓这才从地上爬起来，朝那背影觑了觑，面上有些为难，朝宝德问：“郑公公，督主不让传太医，可公主的手受了伤，这可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宝德暗督主到底是督主，不愧是司礼监的掌印，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识过，这样的境况也能神自若气定神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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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，一面脑门儿一面朝前看，目是张白净少年的脸，因不住地呵腰赔笑，：“郑公公消消火儿，小的赶着上太医院请太医，急中生，您大人有大量，饶了小的这一回吧。”

    青石街上缓缓踱过来一个人，举手投足似在山之间，风转，带着几分雌雄莫辨的妩媚韵致。蜡佛珠缠在指间缓缓地捋，赵宣垂眸朝地上的太监看一，：“没的东西，太医来了势必闹得人尽皆知，帝姬不和，这话传去恐怕不好听。”

    金玉正低仔细察看阿九的伤，闻言挑了眉：“这是什么说法？惊动了大家也是咱们殿占理，不让传太医算怎么回事

    金枝玉叶松了，她自然没有再端着的理。阿九松开握着鞭的手，目光平静：“本就是自家妹，欣和言辞不周之，还望海涵。金玉这丫我会好生教，必定给一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这嗓音柔，妖娆无以描画，邓显风一扫，余光里映双纤尘不染的皂靴，当即俯跪去，里：“督主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，督主教训的是，”小邓跪在地上不住讨饶，“才该死！”

    “他老人家自有打算，何时到你心？”郑宝德冷一睨，说完也不再搭理他，兀自跟在赵宣后了碎华轩。一瞧，只见两位公主两相对立，中间横着把鞭，各自持一，欣和帝姬手背上还横着鲜血淋漓的鞭伤。

    不多时，欣荣同赵宣一离去，碎华轩一众人吁一气。大戏总算落了幕，钰浅抚了抚了心，侧目一瞥瞧见小邓，登时一愣：“不是让你去请太医么？”

    赵宣应声是，直起来也不绕弯，里：“听说二位帝姬因为个女置气，才嘴拙，说不什么好听话来规劝。只是事若张扬去惊动了万岁爷，只怕于二位殿百弊无一利。”

    欣荣先转来看他，面稍稍缓和几分，有些疑惑地皱眉，“赵公公怎么来了，平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