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通红，她大窘迫，故作生气地朝床榻走，背对着金玉着嗓：“乏得很，我要睡了，你赶去！”

    这好端端的……怎么说赶人就赶人了？金玉嘟嘟嘴，只以为是自己惹她不痛快，也不好再留，闷闷个哦，这才拿起针线篮站起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，追问：“晚膳殿想用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吃，别喊我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从床榻那传过来，闷闷的让人听不清。金玉皱眉，探首一瞧，却见她家帝姬已经上了榻，拿锦被将自己的蒙了个严严实实，连发丝儿都没来。

    这模样……分明就是不好意思了嘛！金玉捂着嘴一笑，清了清嗓：“这大夏天儿的，可别捂病来。”这才旋打起珠帘去了。

    这个时节的天气说不准，起先还是明晃晃的艳天，转瞬又了去。南边儿的乌云翻涌着向紫禁城上方扑来，眨之间淹没了金乌，日光黯淡，雨从天际落，从芝麻大小渐渐变作瓢泼大雨。

    风声雨声有些凄厉，阿九掀开被怔怔地望着床帐，墨兰底布上绣着富贵牡丹，栩栩如生，鲜活而灵动。

    其实金玉说的不无理，谢景臣对她……确实有些非比寻常，难真的喜她么？

    这个疑惑冒来，吓得阿九悚然大惊。自己一定是疯了，怎么也和金玉一样犯傻呢？那丫片天真无邪，可她却不同。她尝遍人间冷，理解现世的黑暗与无常，怎么会生这样可笑的想法？

    天底从没有布局的人喜上棋的理。

    阿九抬起手背覆上额，角勾起一丝笑，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讽刺，亦或二者皆有。她有金蝎蛊，苟延残在世间，最多还有一年不到的寿命……忽地，晶亮的眸里闪过一光，她神陡然一变。

    若是能令他真的喜上自己，或许，她就能有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阿九沉良久，忽然半眯了眸，撑从榻上坐起来，侧目望向一旁的妆镜，抬手覆上自己的面颊，从眉骨一路缓缓至颔，忽然展颜一笑，妖娆无双。

    *******

    雨停在戌正时分，月如霜铺了一地，掌灯的太监早就支起蒿燃了朱檐的灯，晚风拂，艳红便在夜中轻微摆动，得戚戚零零。毗邻着碧落池，风的气息夹杂清荷莲香，耳的是阵阵蛙声，并不聒噪，倒显几分难得的盎然生机。

    床榻上的人睡得迷迷糊糊的，隐约听见有人在耳畔喊殿，这才徐徐睁开，咕哝着睛：“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