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别七年有余，故人相逢，即便寡淡，起码的虚与委蛇也该有，像这么开门见山直奔正题的着实少见。谢木清脸一滞，好半晌才迟迟地回过神来，听他这么问，眶霎时便红了，垂着低声：“阿爹临终前，代我将一样东西送京都给太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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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音落地，木清甚至还没回过魂儿来，又见他招来几个着飞鱼服的锦衣卫，寒声：“表小从苗疆而来，舟车劳顿，将她好生安顿在府中，边须臾不能离人，明白么？”

    谢景臣眸光微闪，又听她沉声：“我原也不想来麻烦大人，可是紫禁城守卫森严，我在皇外守了三天，没有潜的机会，只能来求你了。”

    思忖着，忽闻丞相，“这女人知得太多，派人盯了，若是落到了对手里，恐会生诸多事端。”

    谢景臣缓慢地颔首，目光之中隐隐透缕薄霜，徐徐：“你父亲于我有养育之恩，认真说，我也算你半个兄。如今二老驾鹤仙归，你若不愿回苗寨，就留在相府。”

    谢木清还有几分云里雾里，抬看谢景臣，见他面柔和角笑，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冷漠，便稍稍放心来，旋跟在几人后去了。脚步声渐远，谭桐伸着脖打望那女人的背影，心万分纳闷儿，大人向来无亲无故，怎么平白多个表妹来了？

    木清摇，里讷讷地说个不知，抬看远，细雨连绵中，山也显得朦胧灰暗。她角挂着一丝苦笑，淡淡说：“我阿娘五年前就走了，如今阿爹又……我不想回苗寨，且先留在京都吧，得过且过，走一步是一步。”

    他那略沉默，好一阵儿才淡淡说个好。木清闻言面一喜，伸手从怀里取只短笛递过去，，“那就有劳大人了。”

    他走近了，垂着眸朝前的女人一瞥，神淡漠：“木清，你来京都，所为何事？”

    他面一冷，半眯起朝谭桐睨过去，“听谭同知这意思，是觉得本相妇人之仁？”

    他接过来握在手中端详半晌，又：“你今后有什么打算？”

乘风归去的意态。她蹙眉看他，神愣愣的，话到嘴边儿又给咽了去，只定定观望他，目光迟疑，似乎带着几分不敢确定。

    “说去的话泼去的，往回收是不能的。”他合上眸摁眉心，怅然嗟叹：“人死不能复生，你自当节哀顺变。”

    在官场上混久了的人，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别有意。边须臾不能离人，寥寥数字却是一语双关，是保护还是监视，全凭各自见解了。几个锦衣卫相视一，抱拳应声是，其中一个上前朝她比手，恭谨：“表小，请。”

    谢景臣一哂，目光落在手中的短笛上细细打量。

    谭桐百思不解，蹙眉：“大人，既然这女人留来是后患无穷，索一不二不休，杀了倒还净，天底只有死人的嘴最牢靠。”

    谭桐被他看得一哆嗦，几乎埋到了腹前，扬手狠狠几个耳刮扇在自己脸上，里诺诺：“是属失言，大人恕罪！大人恕罪！”

    谢木清显然很惊讶，诧异：“大人当真愿意收留我？”